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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算一点,原以为对她好,会让她成为自己和阿筠之间的助推剂,毕竟当年阿筠是不想她再受苦才会愿意去美国,没想到,她才是其中最大的变数。
“但你没机会了。”贝梨冷眼看着他撂下这句话站起来,直接转身就走,瘦削的背影利落决绝。
然而背影多坚定,出了那扇门,身体就有多虚软,几乎瞬间就要往下倒,被一直守在门口的随厌伸手捞到身上抱住。
他疾声低喊:“阿梨。”
贝梨回抱住他的腰,趴在他身上,被这种温暖能让她全身心依赖的感觉破了防,放声哭了出来。
这些年因为出租事件所带来的惊吓、恐惧、噩梦、每每对出租车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提心吊胆,对一直宠她的莱西其实并没有那么宠她、要利用她时毫不手软的伤心,统统随着眼泪的掉下哭出来。
随厌轻轻拍着她的背,从上往下慢慢抚摸着给她顺气,放低放轻的哄人声有着如坠云间的温柔,“都过去了,以后有我,我会陪着你,保护你,我保证那样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莱西进去了,他再也算计害不了任何人,不要害怕了好不好,嗯?”
贝梨吸了吸鼻子,闷声问:“飞机时间过了没?”
“我让江氢推迟改签了,想回去吗?想回去我们现在就走。”
“我要回家。”
“好,我们回家。”他温声答应,抱着她的手心疼地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一回到别墅,贝梨就找出之前埃米尔给她留下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寄回赫尔辛基。
之前她还想着股份自己先留着,等找到合适的接班人再把股权转出去,现在这份协议她多留一秒钟,都觉得膈应,胃里翻滚难受。
她是和莱西彻底撕破了。
如果说在知道出租车是莱西安排的之前,她还担心对莱西做的太彻底会让李筠恨上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怕了。
宁愿李筠恨她不愿意再见她,她也受不了和莱西有丝毫的牵扯。
霍尔姆收到协议之后给她来了电话,知道内中详情后并没有强求她把股份留下,应该也是得到了莱西的授意,非常爽利地从她手里转了出去。
将重新签好的合同寄出去,贝梨才觉得自己终于从莱西那片泥潭中脱身而出,彻底干净。
随厌在芬兰警局等她那天气温低到可怕,受了凉,飞机上又折腾一番,回来就发了低烧,冬天他免疫力弱,来来回回始终不见好全,一直在家歇着。
贝梨在楼下倒杯热水拿进卧室准备让他吃药,没在床上看见人,她拿上药去三楼书房,推开门,果然见他坐在红木桌后面办公。
“怎么不歇着?”
“方盐打来电话,有比较重要的事处理一下。”
随厌放下鼠标,接过她递来的水和药,放嘴里一口吞下去。
“今天感觉怎么样?都病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见好。”等他咽完又喝几口水冲下去,贝梨抬手摸他额头。
“已经好了,明天就不用吃了。”随厌拿下她的手,轻轻一拽把人捞到自己腿上坐着,“今天小年,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饭?”
“去哪?”
“城东前段时间开个温泉酒庄,口碑不错,江氢去试过了,说还可以。贝叔天天在山上憋着,正好带他去泡一泡。”
“你能去吗?”
随厌用温热的额头去蹭她软乎乎的脸,“已经好了,你感受感受,嗯?”
贝梨刚刚已经摸过了,确实不烫。
“我去拿体温计给你量量,要是真不烧了我们就去。”
“好。”
随厌没骗她,体温真降下去不烧了,而且看他精神头不错,她点头同意。
她下去通知贝玉升和棠酥,随厌在上面处理剩下的东西。
下午五点,一行人驱车前往温泉酒庄。
赶上小年夜,酒庄分外热闹,庄子里停满了豪车。
贝梨忧心忡忡,“你提前订了没?我们还有位置没啊。”
“订了,今天这有人办晚会,人多了点,让江氢预定的时候才知道,不过不耽误我们。”随厌边看着显示屏倒车入库边说。
贝梨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好像没见你参加过什么宴会诶。”
“没什么用,很少去。都知道我身体不太好,不过去也不勉强。”随厌停下车,转头看她,挑了挑唇,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所以不用担心,不带你过去。”
贝梨笑眯眼。
之前贝家还好着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参加宴会,被迫过去之后,都是露个面就拉着随厌拿上吃的遁走。
随厌下车去后备箱拿轮椅,贝梨帮护工把贝玉升抱下来,让护工把他放轮椅上。
他现在已经能说清话了,被她用莱西刺激严重的左半边身体也好了,就右半边一直没什么见好的征兆。
棠酥跳下车,小大人似的和护工一起推着轮椅往里面走。
随厌牵着贝梨的手走在后面。
经理收到消息出来,引他们到套间。
一个套间里三个温泉房间。
贝玉升和护工一间,棠酥自己一间,最后一间随厌和贝梨泡。
洗完澡泡在温泉里,贝梨趴在岸边,伸手去够服务员端过来的红酒,嗅了嗅,又先尝一小口,味道醇香还可以,又抿了一口。
她有点担心,抬头看正脱浴袍的随厌,“棠酥自己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