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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欲盯他一眼,直接猛灌了整瓶,开始宣泄:“就是你害了大爷我。要不是你把她介绍给我认识,我至于变成自己最看不起的傻逼么!”
他十分想借酒撒泼,干脆和路乘风打一架,把胸膛那团棉花都吐出来。
但路乘风面色不改,云淡风轻地对他说:“如果你实在不甘,完全可以告诉她。我们公平竞争,就像从前的每一次。”
司欲却霎时偃旗息鼓。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
全世界都看出来他喜欢倪苏,只有倪苏没有。可真的只是因为她迟钝吗?未必。
她只是,真的从来都没想过给予自己朋友之外的身份。事实上,就连他们成为朋友,也都还多亏了路乘风牵线。
司欲永远记得,当初倪苏拒绝路乘风时,说的是“永远做朋友”。可今晚,她对他说,“永远做哥们儿”。
如此细微的区别,却也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他亲眼见路乘风花了多少时间才打动倪苏,要让她再去接受另一个人,难于登天。
自己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此刻再开口去打破三人的关系平衡,或许得到的结果是连“哥们儿”也没得做。而且,倪苏这一生风雨太多,如今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也根本不忍心再教她在感情上的事为难。
司欲知道,或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她了。
路乘风见他一脸丧气,没有再步步紧逼,他叫来酒保,直接给朋友来了瓶白的。
白酒摆上桌,他才对司欲说:“情敌都来你眼前示威了,要喝就喝个痛快。明天我拍一整天,给你放假如何?”
司欲白他:“得了吧,少给我装大尾巴狼。你这就是想和倪苏拍一整天对手戏,公费恋爱了。”
少年就是来找他宣泄的,路乘风十分明白。
他双腿交叠,往椅背上一靠,扬眉:“是又如何,我十年没演电视剧,这次就是来和女朋友恋爱的。不服你给我喝趴下啊。”
其实司欲知道,倪苏从明天开始练习打戏,接下来一周都没有排戏。但他这人就是吃激将法这套,所以当即开盖把白酒满上。
一杯接一杯,一瓶酒很快见了底,他不满意,干脆又直接叫了两瓶二锅头。
最后,二锅头一瓶还没喝完,路乘风没倒下,倒是司欲自己直接断片了。
他抱着酒瓶,瞪着路乘风,一句接一句:
“路乘风,别以为你现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女王从不会被感情绊住脚步,我永远会伺机而动,你被抛下了我绝对第一个趁虚而入!”
“救命啊我这辈子都没成功保守过秘密,结果居然要忍住一辈子不对喜欢的人告白,我上辈子肯定是渣男吧,所以老天这辈子才要替天行道。”
“我真的是个傻逼,才会在她说我们做哥们儿吧的时候,笑眯眯的说好啊。好个屁啊好,挖好朋友墙角又怎么了,我的名字叫司欲又不是叫雷锋,搁这儿装什么好人?”
“算了,好朋友的墙角可以挖,但喜欢的女人必须快乐!吃暗恋的苦和吃爱情的苦也没多大区别,他妈的,真男人不会让喜欢的人为难!”
……
司欲喝醉之后简直比清醒时还中二百倍,叫喊的醉话一句比一句离谱。不过,他倒是很有做艺人的自觉,哪怕再离谱,却愣是没在酒吧里喊出倪苏的名字。
当然,就算司欲喊出来也没有关系。因为《见江山》三个主角都是大咖,为防私生饭侵扰,剧组一开始就全包的酒店。
此时此刻,酒吧里连酒保都已昏昏欲睡。
因此,面对喝断片儿的司欲,路乘风根本不着急。
作为司欲最好的朋友,他直接点开手机里的录像功能,把司欲rap似的酒话表演环节一秒不漏地给录了下来。
保存,然后发到他本人的微信里,然后路乘风才打电话叫来助理一起扛人。
路乘风明天还要拍戏,后半夜便将司欲完全交给了助理。
第二天清晨,助理发信息告诉他,司欲人没任何问题,抱着电视机表白了半个钟头后就呼呼大睡了。
彼时,路乘风正在吃早餐,想象到那个画面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的对面,倪苏放下牛奶杯道:“路老师,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不和你女朋友分享一下?”
路乘风扣下手机:“没什么,司欲发了一个笑话。”
“是吗?那我也得看看。”倪苏却被勾起了好奇心,“毕竟,他之前给我发了半个月的笑话,我都没找到一条能乐开怀的。”
恋爱后,路乘风也曾随意将手机丢给她过,因此倪苏说着就要直接去拿他的手机。
不料——
这一次,路乘风却猛地按住她的手道:“不行。倪苏,这个笑话不适合你看。”
司欲昨晚痛苦成那样,都忍住了没有表露心迹,他当然不能让朋友的心意白费。
倪苏倏地一顿,狐疑看他:“什么笑话还有性别歧视?”
路乘风急中生智,故意久久地停顿了一瞬,而后说:“嗯……比如,有颜色的那种。”
倪苏:……
联想到司欲昨晚那个恶作剧的玩笑,她触电般收回手,然后说:“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路老师,你们继续交流笑话,我练武戏去了。”
看着女朋友迅速离开的背影,路乘风轻轻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