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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茫然的摇了摇头:“具体如何我也并不太清楚。当初我和大家一样,认为攸宁在师傅陨落之后盗走门中至宝,是坏我玄霄根基的罪人。甚至还曾经以为师傅您的死因也与她有关。
当年她盗走门中神器之后,玄霄派阵图泄露,遭人暗算,数千年根基几乎毁于一旦。就在那灭门之夜后不久,攸宁她突然出现,当时我已经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神魂也动荡混沌。等恢复神智之后,才发现偌大的玄霄就只剩下我们师徒三人了。
我一清醒,就逼问是否是她泄露了阵图,才会致使敌人长驱直入弟子们措手不及。记得她当时否认的斩钉截铁,可我对她满心失望怨恨,根本半点不能相信,一心只觉得多年的情谊付作流水,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为宗门复仇。
她明知我对她怀有杀意,却为我治好了伤,留下了我的性命,还让我去留随意。我不肯走,她就不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
突然一日,我发现她竟然将师傅你的遗体炼制成了傀儡。我当时直接对她破口大骂,可她却什么也没有解释。再后来我就不肯再出幽篁别院一步,已经近二十年不曾和她说过话了。”
而后曲素问又将过去二十多年所发生事情的娓娓道来,曲云清在一旁若有所思,听闻玄霄祸事,他不忍的闭上了双眼,脸上浮现出愧悔的神情。
“身为一派掌教,是我无力护佑门下弟子。”
曲素问连忙道:“您为了平息干戈,只身赴难。已经做的太多了。是我们学艺不精,没能守护宗门,堕了玄霄威名。可恨魔族背信弃义,不仅伤了师傅性命,还做出如此卑鄙的行径。”
曲云清摇了摇头:“当年我并非为魔君所杀。杀我之人是一名道修,有地仙修为,当时已经不在我之下。”
言下之意,二十年已过,对方如今的境界应当是更上一层楼。而自己很可能已经不是对手。
曲素问:“可这时间除了淅川的两位魔主,还有谁能有此能耐,伤得了师傅。”
曲云清:“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玄霄固守已久,这个世间或许早就变了。
当年我紫府已毁,元神已散。可此番醒来,我却发现我的紫府被一灵物被修补完全。虽然具体是什么方法,我已经感知不到,但是必然是一样神器。如今它已经彻底与我融合一体,怕是再也无从辨认了。”
曲素问:“可是承影石?”
曲云清摇了摇头:“并非。两者完全不同。”
曲素问突然灵光一闪:“我想起李攸宁酒醉后曾经提起过,她并非是此方世界之人。当年正是机缘巧合,借助家传灵珠来到这里。当时我还以为她说的是醉后的胡话,可如今想来,她体质远远与常人不同,或许此言非虚。若是能否将一个引气修士从虚空中带来,并保全性命,想必也是一件神器。”
没想到此言一出,曲云清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师傅,你怎么了?”曲素问关切道。
“她若是用本命灵物为我修复了紫府,那她当日进入虚空间隙岂不是……”曲云清言语一滞,胸口也是感到一阵憋闷。
当时他听闻李攸宁主动跳入虚空,虽明知对方修为不够,却总归是心存侥幸。此举毕竟是她主动而为,说不得会有其他的办法。
他曾经在校检李攸宁修为时隐约探知到对方身上有一样灵物级别的护身秘宝,只是自己并未说破。本想着对方有宝物护身,说不定能为自己搏得生机。可此时却发现对方将唯一能护住性命的东西留给了自己。
曲素问也是才察觉到这一点,心中五味杂陈,对自己这位小师妹的看法变得越发纠结。可看见曲云清颓然的模样,只能劝慰道:“师傅,这些都是天命。说不得,她还有其它的办法,毕竟连逆天夺命之事她都做到了不是吗?”
曲素问的声音越来越低,感觉这话中的逻辑,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你不必再说了。”
曲素问连忙想要绕开话题:“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魔族因何与我派结仇?”
曲云清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当年淅川魔君赭渊,向我索要先任掌教离世时留下的金丹。此举是为对先人不敬,我自然不能同意。
对方与我约战,我也因此身受重伤。”
曲素问:“如此说来魔族与宗门前辈似有旧怨。”
曲云清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确认:“我也不知道。与魔君对战时,我虽然战败,却并无性命之虞。只是待我回山途中却遭人暗算。对方下手极为阴狠,根本不留一丝余地。
对方修为原本与我不相上下,然而当时的我已经受了伤,便不是对手。”
曲素问:“师傅的意思是,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清楚的知道您的动向?许是……”
“一切未当有定论,不必妄加猜测。”
曲云清摇了摇头,眼中透出深深倦意,似乎是疲惫至极。
曲素问见状只能先行告退。临行前她偷眼瞧了瞧曲云清褪去朱砂印痕的眉间,似乎是有话想问,却又不敢当真问出口。
离开时曲素问在屋舍之外遇见了流离在外多年的师弟。看样对方的模样像是正打算去拜见曲云清。
曲素问连忙拦住对方:“师弟,师傅累了。还是让他歇着吧,今日不必再打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