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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靖庭后知后觉,他终于意识到了一桩事,女子可能容易口是心非,他寻思了一下,如实说,“不及某人。”
的确不及她。
这是陆靖庭的肺腑之言。他压根就没记住玲珑长了什么样子。
天……
魏琉璃觉得就要开花了。
府上到处都是护院,几个贴身小厮就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魏琉璃含羞一笑,羞羞答答,大眼忽闪忽闪的,“夫君,你眼光真不错。”
陆靖庭,“……”
这到底是在夸谁呢。
陆靖庭也意识到身边都是心腹。
一个多月前,他还信誓旦旦,绝无可能中美人计来着……
“咳咳,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军务要处理。”陆靖庭紧绷着一张脸。
魏琉璃正当春心荡漾,见男人神色转冷,她有些患得患失,但并不纠缠。
陆靖庭目送魏琉璃走远,他一转身,就见五六个大男人神情错愕的盯着他。
陆靖庭眸光乍冷,“看什么?都跟我去书房!”
众心腹,“……”看都不能看么?
侯爷对待夫人,和对待他们的态度当真是截然不同啊。
*
书房。
三角兽炉里正腾着袅袅浮香。
里面燃得是薄荷香。
纵使外面烈日炎炎,内室也有一股沁凉之感。
陆靖庭已恢复面无他色。
陆家三兄弟这时也过来了,其中还包括了白练。
几人当然知道陆靖庭带了个美人回府。
不仅如此,生为正妻的魏琉璃还不哭不闹。
侯爷可真是驭妻有道啊!
这时,陆无颜说,“兄长,我已查明了那名叫玲珑的女子的身份。”
陆靖庭点头,“说。”
陆无颜,“她此前是青楼花魁,也一直是金箔安插在漠北的细作,从眼下看来,廖世廉与金箔必然有联系!此人在卖国!”
白练随即附和,“廖世廉也有可能是想两头获利。”是双面细作!
屋中其他几人愤愤不已,“此等小人真该千刀万剐!”
的确,身为大周官员,拿着朝廷俸禄,却是干着如此祸国殃民的勾当,是该死!
陆靖庭眸光微眯。
他要记得十二年前,京城政变。
一夜之间,昔日繁华的京城在铁蹄之下,满目疮痍。百姓担心竭虑,死伤无数。
从古到今,当权者的一己私利,不知害死了多少亡魂,又害了多少人流离失所。
他谨记亡父教诲。
陆家守着的是大周天下。
而不是某一个在位者的皇权。
白练小心翼翼说,“太子萧珏下月就要来漠北,听说是来监军的。”
监军相当于朝廷钦差,职位在陆靖庭之上。
陆无颜道:“朝廷到底又想打什么主意?这些年苛扣粮草也就算了,还屡次寻我陆家军的麻烦!”
陆靖庭挥手,制止陆无颜继续说下去。
名将如美人,薄命是常态。
他以前不惜命。
大抵是觉得,迟早有一日会到这一天。
然而,此时此刻,陆靖庭猛然惊觉,他想要好好活下去……
他与魏琉璃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
他也开始期盼未来的日子了。
其中一心腹接着说,“侯爷,有句话属下不值当讲不当讲?”
陆靖庭点头,“说。”
男子道:“青莲、玲珑,还有夫人……既然皆是细作,还请侯爷,定要把持住!”
男子一言至此,立刻跪地,态度甚是恳切。
众人,“……”大兄弟,你可真是太实诚了!
陆靖庭眸光一沉,“夫人不是细作。”
男子抬头,“可……夫人也甚是可疑啊!”
陆靖庭很坚持,“她不是。”
众人,“……”侯爷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是甚么意思?
一个多月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言简意赅,自己不屑美人计的?
陆无颜讪了讪,帮着兄长解围,“嫂嫂虽然是魏家女,又是皇上赐婚,看似的确像是细作,但有时候人太过容易一叶障目,越是可疑之人,或许越是没有问题。”
“你们想啊,皇上明知魏、陆两家有仇,却还是将魏家女赐婚,这不是明摆着要挑起文、武权臣之间的矛盾?”
众人闻言,觉得在理。
白练挑挑眉,不置可否,侯爷的内宅之事,他可不敢干涉。
再者……
侯爷虽然嘴上不说,可分明对夫人多番照拂啊。
陆靖庭挥袖,他并不喜欢旁人议论魏琉璃。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接下来静等太子前来监军。”
陆靖庭交代了一句,让众人退下。
他到了如今才发现,真正难以对付的人不是外敌,而是陆家拼死守卫了数代的皇朝……
众人退出书房,男人独自一人在屋内闭关许久,直至天色渐黑,才打开了房门。
外面月朗星稀。
漠北的这片广袤大地,陆靖庭已经驰骋了十二载。
他的根在京城。
他知道,该是时候回去了。
眼下,只等着时机。
*
朝廷想要对付陆家,陆靖庭不是第一天知道。
此前,他多有愤然。
而近日,心态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