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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这种心情,权青城的出现弥补了一个空白,会让她在看到那个小皇帝时,不由自主地就想到堂弟夜倾城,也不由自主地想到前世形形色色的夜家人。
夜倾城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夜家血脉,他的父亲也不知。他们甚至还因为自己没有灵力,而认为自己是夜家的耻辱,从来都在亲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那个堂弟,很喜欢那孩子像个小尾巴一样挂在自己身后。
虽然她心里清楚权青城不是夜倾城,可她还是愿意把这份寄托倾注在他身上。
亲人都不在了,但是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也是极好极好的。
她坐起身,掀了帐帘喊坠儿。
小丫头很快就进来了,一脸惊讶地道:小姐怎么醒这么早?这天才亮了没多一会儿。
她拉了坠儿一把,今儿有什么事,你忘了没有?
坠儿贼兮兮地往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凑过来小声说:小姐说的,该不会是拆宝石上街去卖这件事吧?
就是这事儿!
小姐你现在不是有银子了吗?坠儿不理解,上回你还给了奴婢好大一块儿,既然咱们都有银子了,那为啥还要卖宝石?那些可都是上品的红宝石,卖了多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她拧了小丫头一把,嫁衣上拆下来的,不吉利。何况咱们还得靠这些宝石在府里翻个身,至少如今西院儿这边的伙食必须要得到集体改善。
坠儿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她这又是什么路数。
夜温言叫她俯耳过来,如此这般交待一番,小丫头捂着肚子笑了一气,蹦蹦跳跳拆宝石去了。
早膳是熙春端进来的,一进来就笑着说:小姐屋里的花香真好闻,越是走近小姐越觉得花香浓郁。不过小姐一定要小心些,眼下府里还在大丧中,是不让用花的。
夜温言也回了她个笑,没事,你们不说,谁能知道我屋里有花呢,你说是不是?
熙春赶紧道:小姐放心,奴婢们都不会说出去的。要不一会儿奴婢再去给小姐摘些花来啊?府中腊梅开得好,奴婢多摘些回来。
她点头:行,去摘吧!不过如今我们大房这边是什么光景,你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摘花这种事要是被人抓着了,我可真替你开脱不掉。而且为了明哲保身,我肯定是要把你推出去顶罪的,所以你也小心一些,千万别叫人看见了。
熙春愣住了,小姐。
恩?什么事?她搁下粥碗,往前推了一下,撤下吧,这粥里米粒越来越少,还不如我直接喝水。去吧,撤下去,撤完了去摘花。
奴婢才想起来,听说昨夜大风雪,那腊梅园里的花枝被吹掉不少,想必也没有什么好摘的,就改日吧,改日!说完,匆匆收了碗筷,逃也似的走了。
香冬进屋侍候她梳头,她推了推,又走回里间儿。先不梳了,今儿我起得早,这会儿有些反困。我再睡会儿,不管睡到什么时辰,你们都不要打扰我。
那福禄院那边呢?今儿不去了?香冬问完又自顾地道,不去就不去了吧,每次去都要闹一场,到不如躲了清静。一会儿奴婢往那边走一趟,跟老夫人告个假,瞅着昨儿那个架势,怕是老夫人会很乐意听到咱们这边告假的。
香冬说完就走了,临走还给她放下了帐帘。
夜温言哪里是要睡回笼觉,她是借口支走奴婢,然后自己也开溜。
只是这会儿毕竟是大白天,难免再有人进来找她说话,万一看到她凭空消失总归不好。
于是催动花瓣,将那只识途鸟又唤了出来。
你留在这里,若有人进来,就模仿我的声音应服几句,让她出去。然后记得传讯给我,我会立即赶回来,明白了吗?
识途鸟点点头,学着她的声音开了口:明白了。
她很满意。
如果说师离渊使用的是大挪移术,那她所掌握的就是小挪移术,挪移一下,只够从自己屋里挪到一品将军府门口。
但这也够了,总归是比自己行走来得要快上许多。
这会儿街上还是在禁行,但是禁行很快就会解除了。新帝的登基大典之后,临安城将恢复往日繁华,所有人都只会庆祝北齐有了新任国君,而渐渐把那位刚刚故去的先帝给遗忘。
这不是不念过去,只是家国天下,总归要有所取舍。一品将军府可以将大丧办到百日,可对于皇家来说,大丧仅仅五天,最多到头七,就要把已经故去的人抛在脑后了。因为他们还要理政,还要顾全一个国家,如果自己一再的沉浸在悲痛之中,那北齐国怎么办?
登基大典巳时开始,开头她没赶上,等她到了承光殿时,正看到满朝文武都跪在地上,冲着上首端端坐在龙椅上的权青城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群中,她那位二叔夜景盛也在,却未见肃王殿下权青禄。兴许是伤得太重,至今下不了榻,也兴许是就算能下榻,也没脸见人,更不愿意向他的弟弟行叩拜之礼。
毕竟如果没有她穿越过来的这场意外,眼下坐在龙椅上的人,该是权青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