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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闭上眼睛,软软糯糯地说:师离渊,你怎么还不走,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卯时了。他将被子又给她掖了掖,睡吧,我陪陪你,天亮再走。
恩,你要是天天都来,我就能天天都睡个好觉。不然总做梦,怪吓人的。
迷迷糊糊说出会儿话,又迷迷糊糊睡着,再醒来时,降真香的味道淡了下去,她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小姐醒了?计嬷嬷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她坐起身,恩了一声,再问计嬷嬷,我是什么时辰回来的?
计嬷嬷答:寅时左右,帝尊大人亲自送小姐您回来的。
她看到计嬷嬷一脸的姨母笑,噘着嘴表达不满:嬷嬷你笑什么?
计嬷嬷还是笑,老奴替小姐高兴。多少年了,从计家先祖跟随帝尊那时起,就从未听说帝尊对哪位姑娘家这般好过,小姐是第一个,肯定也是唯一的一个。
她心里喜滋滋的,嘴上却不愿承认: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过红颜知己,可能也是没当着计家人的面,所以你们家人没看到。
不能的。计嬷嬷告诉她,帝尊那样的人物,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就是有,无就是无,不可能人前人后不是一般模样。别说是后来闻名天下,就是未成名时,也从未听说他身边有女子出现过。哦,除了帝尊故去的娘亲以外。
夜温言没再说话,只是一直在想计嬷嬷说的那句不可能人前人后不是一般模样。这一点她是万万不能赞同的,因为她太知道那个流氓背后是个什么样子了。
哼,人前装得清贵高华,人人以为他是禁欲系,背后还不是对她动手动脚,说出来的话也根本不是正人君子该说的。人啊,果然不能只看外表。
计嬷嬷看着这小姑娘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嘴巴一会儿抿起来笑一笑,一会噘起来气一会儿,就觉得这位夜家四小姐实在可爱喜人,除了肤色过于白了一些,其它的都好。
怪不得帝尊大人这么多年不曾对女子动心,如今却栽在夜四小姐手里,这几日观察下来,她是愈发的觉得这位夜四小姐不简单,跟其它的姑娘家都不一样。
小姐要起吗?计嬷嬷打断她的胡思乱想,笑着道,接近晌午了,洗漱一番就能用午膳。今日虽然还是清粥,但厨下做了糖包,特地给咱们这边多端了几个过来。老夫人那头免了今日的晨昏定省,想来是在养伤呢!
她点点头,起身洗漱。
屋里东西还是堆得满当当的,走起路来都有些绊脚。这些东西让她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同计嬷嬷道:我之前给了府里三日期限,让他们把西院儿各屋里的东西都给还回来,还包括我母亲的嫁妆。算起来今儿就是还东西的日子了,等我用完午膳如果还没有动静,嬷嬷就去催一催,我得做个说话算话的四小姐。
计嬷嬷立即应道:小姐放心,老奴记下了。
夜温言开始用午膳,喝完一碗粥,吃下一个糖包,外头就传来了坠儿的说话声:奴婢见过二夫人,问二夫人安。请问二夫人是来找我家小姐的吗?
紧跟着就是萧氏的声音:我来给西院儿送东西,让四姑娘出来点点吧!
坠儿进了屋,小姐,二夫人抬了好多东西过来,小姐快去看看。
夜温言带着计嬷嬷出了屋,一眼就看到堆了满院儿的大箱子,每只箱子上还都写了名字。有她夜温言的,还有穆氏的,以及夜飞玉夜清眉和夜连绵的。
萧氏见她出来了,赶紧命人把箱子都打开,这才走上前道:温言,先前你说就按从前西院儿的标准给你们这头添置,但我后来想想,觉得那样做是不对的,还是应该把原本就属于你们的东西还回来。这些东西是我连夜清点的,都是腊月初二那天从东院儿搬走的物件儿,兴许小来小去之物丢了坏了,但是大件的、值钱的肯定一样不少,你看看。
夜温言没动,只叫了香冬去清点,她根本也不知道以前有什么东西,就算在原主记忆里翻也翻不出来多少。
萧氏见香冬在认真清点写着四小姐三个字箱子,便往前走了几步,又跟夜温言说:不如把大嫂和飞玉他们几个也请过来,一起清点一下吧!
夜温言斜了她一眼,二婶今日态度到是不错,却不知是诚心悔改还是昨晚吓着了怕自己也被雷劈?
萧氏赶紧道:温言你说笑了,二婶真的是诚心诚意来办这个事的,为此可没少在老夫人跟前挨骂,毕竟当初把东西搬走也是老夫人的主意,更是她那边的人动的手,我这等于是从她屋里把东西又给搬出来,你说她能乐意吗?
二婶这意思是说,所有的东西都进了老夫人的福禄院儿?也不尽然吧?她扯了扯嘴角,勾起个冷笑来,那当初我大姐姐箱子里那本书,怎么又从五妹妹屋里搜出来了?
萧氏有些尴尬,想来老夫人也就是挑着有用的东西拿走了,剩下的小物件就还留在各个屋里。温言,你要埋怨成亲的事,那二婶肯定有错,但这个抢东西是真怪不到我头上,真的完完全全都是由老夫人做主的,我们谁都插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