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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红妆听了这话,再看向这个二哥的目光里,除了厌烦,就多了几丝惊恐。
她完全不能理解这位二哥,我都这样了,你对自己就没有丁点自责吗?是不是我要不说有三殿下的消息,你来都不会来?我的死活你管也不会管?
他听得闹心,方才我就说过,你若是想,我可以带你走,是你自己不走,我能有什么办法?至于你说四妹妹打你的事,红妆,做人得讲良心,谁做初一谁做十五,你心里得有数。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既然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也不打算回头,那就别抱怨这一路有多艰难。说吧,叫我来到底什么事,要是不说我这就走了!
他话说到这儿,人已经站了起来转身要走。夜红妆一把将人抓住,声音压抑又急切,你别走,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替我办件事,去找一个人,再把那个人好好地藏起来。
夜飞舟问她:交换条件呢?
夜红妆气得咬牙,从前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我的话、爹娘的话你都听。现在是怎么了?还要跟我提交换?我若没有什么同你交换,这事儿你就不做了是吧?
无利,我为何要做?夜飞舟冷着一张脸,就连眼睛里都没有一丝情绪带出来。曾经他对这个妹妹言听计从,如今却连见一面都不怎么愿意见了。
没有亲情,只有利用,她们利用了他一次又一次,到头来却连一句问候都不肯施舍,还把一切都推到他的头上。
这样的一群家人,他为何还要替他们做事?
他再度转身,夜红妆终于松了口尘王手里有三殿下意图谋反的证据,你若答应帮我把人找到并好好的养起来,我就告诉你那证据是什么,也告诉你证据在哪里。但你动作可得快着点儿,因为一旦晚了,可能那证据就要被送到朝廷了。
夜飞舟心里咯噔一声,要走的脚步就再也迈不动了。
三殿下意图谋反?他从不知三殿下有意谋反,但却知道对方这十几年来一直在为能继皇帝位做着准备。三殿下想当皇帝,那既然想当,夜红妆说的话就有可能是真的。只是证据为何会在尘王手上?藏证据的地方又在哪里?尘王府吗?
这一次,夜红妆猜中了他的心思,但却告诉他:肯定不是在尘王府,因为那尘王府已经在地龙翻身时全都榻了。证据早就被转移,好好地藏了起来。这事我是偷听到六殿下说的,保真,所以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帮我。当然,你也别想着拿到证据之后再不管我说的那个人,我这可不是一次性的买卖。你那位三殿下干的坏事可不少,指不定哪一桩就能掉了脑袋,六殿下做嫡子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握着他一些把柄。你好好替我办事,把那个人给我养好了,我隔段日子便告诉你一些。
她站起身,盯着夜飞舟的眼睛说:二哥,你可以不为了自己,但一定会为了三殿下。毕竟他要是出了事,以后可就没人护着你了。
夜飞舟双手握拳,关节都握得咯咯直响,他问夜红妆:说吧,什么人,在何处?
夜红妆笑了起来,这就对嘛,这才是我二哥,这才是夜家二房最听话的儿子。你听好了,临安外城,伯观大街,青云巷,东边最后一家,有一个怀孕的女子,姓左。你将她找到带走,好好藏起来。但切记,一定要顾好她的肚子,我要那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夜飞舟不解,那是何人?
你不需要知道。夜红妆坐回床榻,一双眼垂向地面,看都不看他。你只管照我说的做,把人照顾好,好吃好喝地供着,直到孩子平安落地,去母留子。二哥放心,为表谢意,除了用三殿下的消息与你做交换以外,我还会在父亲母亲面前多替你美言几句,让他们对你好些,也知道你是一个有用的人。咱们夜家不留没用的孩子,你只有让他们知道你有用,他们才会重视你,才会看得起你。行了,回吧,再晚了就要被人发现了。
她话刚说过多,夜飞舟已经身形闪动,从里间到外间,直到消失不见。夜红妆都没有看清楚人是从门走的还是从窗走的,只知屋里安静无声,她那二哥就像只鬼一般没了影子。
她皱了皱眉,有个事情一直想不通,夜飞舟如此高的武功,怎么可能杀不了夜温言?这中间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缩回床里,又打起哆嗦来。屋里那滩血还在,那是冰兰的血,就因为冰兰半夜才出夜府,才一出门就被六殿下的人抓了回来。
好在那人只以为冰兰是回夜府诉苦的,并未想及其它,这才将人打死算完。
也好在鞭子落得快,不出五鞭就把人给打死,这才没让冰兰说出回夜家究竟所为何事。
她无所谓一个丫鬟的死活,只是冰兰一死,从今往后这座别院里就再也没有能跟她说话的人了。她每晚挨打完也再没有人贴身侍候,更不可能有人替她回夜家传消息。
她想起刚刚还有个事儿忘了问,一品将军府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冰兰为何回去一趟却到半夜才回来?还有,应该让夜飞舟再给她弄一个侍女过来的,一定要是外面的侍女,新买的也行,夜府叫来的也行。总之她需要有自己的人侍候,这别院里的下人她一个也看不上,一个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