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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老爷听了这话当时就笑了,光明?我呸!贱妇,你以为你能有多光明?没了我俞家庇佑,就凭你们娘俩,身无分文能有多光明?不如我给你们指条路,到外城的花柳巷子里去吧,只有那里能收留身无分文的女人,多陪男人睡几觉,银子慢慢就有了,干得年头多了还能攒下来些,最适合你们这种贱人。
俞昌文!海夫人猛地冲上前,一把将面前这个一脸血的男人推出去老远,她气得崩溃大骂你还是不是个人了?你骂我也就算了,璇玑她是你的骨肉,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能如此羞辱她?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俞璇玑心疼母亲,也怕她父亲浑劲儿上来动手打人,赶紧就上前去劝:母亲别说了,我们走,包袱也不要了,咱们现在就走。
你想得美!俞老爷大吼,搜身!还等什么呢?给我过来搜身!
两个婆子腾不出手,边上直接冲过来两个小厮。海夫人身边的冯嬷嬷、就是那天晚上到将军府去传话的那位不干了,一伸手就把那两个小厮给拦了下来,谁再敢往前一步,老婆子今儿就跟他拼命!除非你们把我打死在这儿,但凡打不死,出了这个门我就去告状,告前刑部六品主事俞昌文杀人之罪!
冯嬷嬷一句杀人之罪喊出来,俞昌文立即就变了脸,疯婆子,说什么疯话!来人,把她给我拿下,抓起来捆到柴房去!不!不能去柴房,咱们马上就要搬家了。就捆到马车里,跟着咱们到新宅,我要亲自审问。云南
你敢!海夫人死死抓着冯嬷嬷,她是我的陪嫁,是我们海家的仆人,身契都放在海家呢!你们俞家有什么理由拿人?俞昌文,说你有杀人之罪你还不认吗?这座府里又何止你手上有人命,就你那个整日里争宠撒泼的小妾,从她屋里抬出去的死人都有多少个了?你要是禁得起告,今儿就往死里作贱我们母女,你要禁不起告,就给我老实眯着,别得寸进尺!
海夫人为人宽和,从来不说重话,就算当初俞昌文宠妾灭妻,百般苛待她们母女,她也不轻易发怒,最多就是到佛堂里待上一天一夜,诵诵经,心里的不痛快也就散了。
可如今实在忍不下去了,俞昌文越来越过分,她受辱不怕,可是璇玑不行。
俞昌文你给我听着,你我已经和离,璇玑你不要,出了这个门我就到府衙去把她的户籍从你俞家挪出来,落在我海家名下。海家虽不在临安,虽然我身上没有一文钱,但我们母女就是要饭也能要回去,绝不再跟你俞家有半点瓜葛。这两只包袱我们不要了,但你若再敢辱骂璇玑一句,我海如音绝不放过你!
俞昌文被她这气势吓住,倒是不敢再口出污言,也不敢再叫小厮上前搜身。
海夫人冷笑,当年你到我海家提亲时不过是个秀才,我父见你孝顺寡母,还能用功读书考取功名,觉得你是个有出息也靠得住的人,这才点头将我许配给你,还为你托关系走门路,请了京中的先生为你讲学。没想到你那都是装的,你那个娘跟你一起装,就为了骗一位高门弟家的姑娘进门,去改良你们家上八代都为平民的族谱。后来你过了会试,做了京官就愈发的过分,宠妾灭妻,道德沦丧,这座俞府成了什么样子?我每天住着都觉得恶心!
冯嬷嬷紧紧护着海夫人和璇玑,听着海夫人说这些事,一时间老泪纵横。
我家姑娘出嫁时,何等风光,海家这一代有三个儿子,唯独这一个女儿,全家人都当眼珠儿一样宠着。家里把能给的全给了,嫁妆抬了几十口箱子,几个嫂子给添的妆也够买好几座宅子了。可是那些东西全都被你败掉了,不是拿去喝花酒就是去哄你的那些小妾和庶女,再不然就是扔到赌场里去。后来可算学会顾家,却是把东西全都顾到自己怀里,我们夫人连个嫁妆影子都见不着。就是后来夜家抬进来的那些聘礼,要不是我们死命护着,还用夜家吓唬着,也早就被你们抢走了!早知你这样,我家姑娘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能跟了你!
你放屁!俞昌文也要疯了,就你们海家的姑娘值钱,就你们海家的姑娘金贵!也不出门打听打听,问问这临安城里知道海家是谁!小地方出身的穷丫头,别总拿自己当大家闺秀,你以为你是侯门王爵的千金呢?再说,我对你们不好吗?我要真对你们不好,我也不会给这个小贱人定下那么好的一门亲事。你再去打听打听那一品将军府是什么地方,人家的姑娘嫁的是皇子王爷,我给你的女儿谋了这么好的人家,你都不知道感激吗?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海夫人更气了,我感激你什么?我感激你真正的目的是把你的庶女陪嫁过去,让她们姐妹共侍一夫吗?我还是感激你整日教导你那个庶女,一定要学好侍候男人的本事,将来把她的姐姐从正妻位子上挤下去,自己当夜家的大夫人?
海夫人往脸上抹了一把,却发现自己对着这个男人已经没有眼泪了,这门亲事是那夜老夫人作主的,你知道她为何选中了俞家?又为何选中了我们璇玑?因为她知道你是个怂包,她还知道你不疼璇玑,所以将来璇玑就是被夜家欺负死,你也不敢到夜家门口说一个不字。她还知道你在外头喝花酒,赌钱,知道你一辈子都没出息,上不了朝堂。所以她想让你的女儿进门,这样就可以借着你去羞辱璇玑,再借着璇玑去羞辱飞玉少爷。这个祖母是有多狠呐!拐着弯儿的收拾大儿子一家,这本跟我们没有关系,你却偏偏要跟着去淌这个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