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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蔓开始转移注意力,强迫自己不去听坠儿说话,转而又把目光投向了夜温言的耳坠子。
许是她看得过于明显了,以至于封昭莲都瞅出了门道,于是小声问夜温言:苏原那个大祭司一直在瞅你,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阿言,我跟你说件事情。
她靠得夜温言又近了些,半个身子都趴在夜温言身上,面上还是那种笑嘻嘻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又在跟夜温言插科打诨。但实际上,这会儿的封昭莲却是在用不正经的态度,说着十分正经的话。她跟夜温言说
楼清寒去归月是在三年多以前,那时候我皇舅舅还活着,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我们一直以为皇舅舅能活到寿终正寝,谁成想他们走了之后,皇舅舅就一病不起,一直拖了三年。
皇舅舅是我母亲的弟弟,因为外祖父去得早,这个弟弟几乎就是我母亲一手拉扯大的,所以两人关系很好,也所以我在归月能得到跟嫡出公主一样的待遇。我恨那楼清寒根本不是因为他和我的侍女如何,我从来也没看上过他,自然无所谓他喜欢谁睡了谁。我恨他,是因为我怀疑皇舅舅的病跟苏原有关,极有可能是苏原人动了手脚,只是还没有证据。
封昭莲又朝着阿蔓看去,正好阿蔓也向她看过来,当时她就炸了瞅个屁!再瞅小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给你脸了是不是?当初在归月就很摆谱,现在到了北齐还是这个死模样,你当谁都惯着你呢?你当归月好欺负,北齐也好欺负?我告诉你,小爷我这次到北齐来,就是送赔偿的,因为过年的时候,归月使臣得罪了北齐国君,所以这次我就乖乖的来送赔偿了。你也得想好,来这一趟把北齐得罪得多狠,回头你就得送多少价值的赔偿。
说完又对权青城道:小皇帝,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权青城立即点头:放心吧,苏原人在北齐的失礼之处,朕都会一一记下来。
嗯,记下来了就好,要不然小爷我可不能依你。凭什么只让归月赔银子,不让苏原也出点血啊!国与国之间就是要公平,不然就容易引发战争,对谁都不好。
楼清寒听到这里就笑了,昭莲郡主还真是会说大话,你若说在街上追打小王,这个小王信,但你若说因为你的几句话,归月国就敢与苏原兴起战事,那小王可是半句都信不得。昭莲郡主,你在归月的话语权,还没有重到这个地步。
嗯,你说得没错。封昭莲点点头,我在归月是不怎么行,我在北齐也不怎么行,但问题我在帝后娘娘这里行啊!你是不是忘了这个事儿?帝尊大人和帝后娘娘,那是凌驾于所有皇权之上的存在,帝尊大人弹弹手指头就能把你苏原给埋到沙子里,你咋忘了这事呢?
坠儿在边上跟着溜缝:呵呵,苏原啊,全是沙子!
楼清寒一连做了三次深呼吸,才算把这口气给压下去,但他还是不信帝尊大人能因为个封昭莲就埋了苏原,于是他又看向夜温言,帝后娘娘怎么说?
夜温言勾了一把封昭莲的脖子:这是本宫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一句本宫,表明了帝后娘娘的身份。一句最好的朋友,表明了封昭莲在她心中的位置。
与此同时,也不知哪里刮来一阵风,卷着黄沙呼啸而来,就围着楼清寒和阿蔓打转。
这阵风沙来得既突然又奇怪,所有人都能看到风沙之势,但却感受不到风沙的侵袭。
好像狂风和黄沙只会攻击苏原太子与阿蔓二人,只围着他们二人打转。
大概半盏茶的工夫,风沙终于停了下来,再看那二人,竟是已经被黄沙活埋了半截儿,心口往下都埋在沙子里了。
楼清寒和阿蔓二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难看的同时也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阿蔓失声惊叫道:帝尊?你是帝尊?你四百年来从不过问朝事,为何要与我们为难?
没有人回答她,四周一片寂静,就只剩他们在黄沙中不甘的挣扎。
坠儿又怼阿蔓:别问了,你不配与帝尊大人说话。
封昭莲则是又凑到夜温言的耳边,小声问她:这顿沙子宴,根本不是你们家那位干的对吧?是你自己干的!嘿嘿,阿言你自己就是神仙,这些二傻子还以为你什么都靠帝尊,真是一群愚蠢的凡人。不过很好,小爷我就愿意看他们吃瘪的样子。
夜温言勾起唇角,看向那两个埋在沙子里的人。这一眼其实目光柔和,但看在苏原人眼里,却是柔和中也带着几把刀子,一下一下在剜着他们的肉。
阿蔓问她:你究竟想怎样?要斗就光明正大的斗,无需用这样的手段羞辱我等。北齐帝尊是天地灵力还在时活下来的承袭者,我们苏原祭司也是幻术师的后人。千百年前修真界大战,修士与幻术师之间也没能分出个胜负来。如今后人之争,他也未见得就一定能胜。
这话说出来,没几个人能听得懂,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懂。
虽说如今天地灵力已经消失一空,但这天下曾经的辉煌,一笔一笔也都是记载在史册上的,至少皇族中人全都知晓,也明白修士和幻术师之间的恩恩怨怨。
可是有一点阿蔓说得不对,夜温言告诉她:你是后人,师离渊不是。他是一直活下来的前辈,跟你们这种后辈传承还是不一样的。你靠的是传承,传承是否完整都还不一定。而他什么都不靠,一直以来他就是那个样子,没有变过,所以无关完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