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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熠沉默了一个晚上,也在众人跟前做整整一个晚上的“忠顺谦恭”样子,此刻终于能说话了,厚颜无耻的本性自然也就不再隐藏了。
先往贺云樱身边蹭了蹭,才坦然道:“当然是因着担心你,再者,楼里的人哪有我来得俊俏?”
“不要脸。”贺云樱啐了他一声,她酒量虽然不错,今日却也喝得不少了,此时那股晕晕乎乎的感觉越发上头,平日里有些不太会做的事情,此刻便没那么多顾忌。
萧熠知道她此时算是半醉的程度,立刻拿了一盏车里备好的清茶递过去:“喝一盏茶罢。”
贺云樱却没接,直直看着他:“哎,以前,我是不是也这样伺候你来着?”
车内琉璃灯光晕昏黄,越发映衬得她容颜娇艳,似明珠似美玉,嫣红樱唇似笑非笑,如星子一般的明眸里,眼波如水。
第55章 火苗 留他像个木鸡呆鹅一样傻……
萧熠望向她, 心头压抑的小火苗开始一点一点地活跃起来。
他唇边浮起的轻轻笑意里甚至有些促狭的意味:“以前,是你体贴我, 照顾我,算不得‘伺候’。但若东家想,我可以伺候东家。”
萧熠又向贺云樱的方向稍微蹭了蹭,眼光里甚至有几分期冀:“东家可要比着以前的例子?”
贺云樱虽然是酒后,头脑也还是大半清醒的,自然记得以前与萧熠同车,便是他要看公文的时候,往往也是左手将她搂在怀里。
这例子怎么比?
可是,马车的板壁硬硬的,一路行的虽然不太快, 还是摇摇晃晃,贺云樱的酒意也晕晕地一阵阵上头。
她心头竟也好像有羽毛轻轻地扫过一样,微微痒痒的,想找个柔软温暖的地方倚靠片时。
“先润一润罢。”萧熠还是将茶递过来, 同时不动声色地, 看似自然地伸左手去环她。
贺云樱确实渴了, 身上也乏,她就着萧熠的手喝了两口茶,又伸手去拉萧熠的面具:“我不喜欢这个, 摘下来。”
这时萧熠的左手已经成功绕到了贺云樱的身后,哪里肯收回来, 仗着他戴了不少日子的面具,穿戴脱下倒都熟练得很。
先将茶盏塞进旁边的小几暗格,随即右手一拉一捋,单手虽然费劲些, 也勉强将面具摘了。
贺云樱就这样看着他单手折腾,待折腾完了,她才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颊:“旁的本事没有,就会花言巧语,什么伺候照顾,还不是由得你说。”
许是酒后,这力气就有些没轻重,萧熠轻嘶了一声。
不过她肯让他这样环着,捏就捏罢,他当然是不介意的,左手甚至还得寸进尺地略紧了紧,轻笑道:“也不是没有旁的本事罢,刚才你若不拦着,给你们舞剑也使得。”
贺云樱却忽然坐直了身子:“哪里使得?若是我,不是,若是从前,你在外头交际,我扮个舞姬舞到你跟前,你也叫我给席上的旁人跳舞吗?你还不得发脾气把楼都拆了吗!”
萧熠看着面前的贺云樱眼光有些迷离,双颊因着酒意飞起淡淡绯色,娇艳无匹,那嫣红饱满的樱唇一张一合,一时间都有些顾不上她到底说了什么。
“说话呀!”贺云樱看他不说话,越发气呼呼的,“你说什么补偿我,尊重我,其实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就是吃定了我是你掌中之物,是不是!”说着就要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左手推开。
“我若发脾气,也是怕你有事。”萧熠当然不肯松手,只是沉声解释,“如今我来找你,却不会有事,这终究有些不同的。若是我以身犯险,你再骂我也使得。”
“你没有以身犯险过吗?那先前没有解药就去碰鹤青是怎么回事?”贺云樱此时只想理直气壮地骂他,什么旁的都顾不得,“身上疼得那样,吃药还拖!”
萧熠不由语塞:“那个,又是另一件事。”
“什么另一件事?那个不该骂吗?”贺云樱酒意上头,只想将心中的憋屈生气都发泄出来,也记不得自己当初明明说过不再心疼他了,越说越快。
“明明你接下来公务这么忙,非常过来装个什么结巴秀才添乱。白天抄书晚上批公文,你自己这半个月都瘦了你不知道吗!”
“还有!我也烦死了!本来手里现银就那些,功课铺子都忙,还要顾着你,怕你起居什么的不消停,又怕你被人发现,你怎么这么烦人!”
“口口声声说补偿我,比着我先前的样子,可是我先前有这么给你添麻烦吗!”
“没有。你从来没有让我觉得麻烦。”萧熠只应了这最后一句,被贺云樱这样一串连珠炮地骂了一顿,他心中的欢喜却越发满溢出来。
他不止左手没有松开,整个人更是直接冒死靠近贺云樱,将她完完全全圈进怀里,双手环着她:“我错了,你骂得都对。”
马车车厢本来就没有多大,再这样一靠再靠,两个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而他的怀抱又是这样坚实温暖。
贺云樱还想继续骂他,可是身体却有点不争气地贪恋着这个怀抱,晕乎乎倚着,实在是太过舒服了。
她甚至无意识地去勾了他的脖子,樱唇更贴近萧熠几分:“认错的话,你说过几回了?可你改吗?”
她只想质问他,并不知道自己面颊绯红,眼波如水的样子到底有多撩人,萧熠抱着她,那把心头火瞬间嘭地一下炸开,整个人都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