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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很大的可能会另辟蹊径,此行太子殿下也在,若是遇上刺杀,定然都以为是向着太子殿下而来,以此来掩人耳目。毕竟谁都不信会有人冒着刺杀储君的风险,就只是为了杀个闺阁女子。”
“刘家女若是丢了性命,旁人只会觉得她是运气不好,谁又能想到这刺杀是冲着她来的?”沈寒霁面色淡淡看着太子
太子把棋子放回了棋罐中,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思索了片刻,才放下茶盏看向对面的沈寒霁。
“你就这么确定真会有刺客?”
太子看向对面的沈寒霁。永宁侯府的沈三郎,素来以聪明睿智闻名,几次交往看来,的确是卓尔不凡。
好像有许多事都在他运筹帷幄之间,是个极其有才能的人,倘若他日他继承大统,不失为一名得力能臣。
沈寒霁不疾不徐的答道:“太子殿下在,刘家女也在,若是游山玩水,自然带不了太多的侍卫,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且……”话语微微一顿,神色逐渐严肃了起来:“若是他们不仅仅想要刘家女的性命,同时也想刺杀太子殿下呢?”
太子的脸色也跟着一沉,随而道:“若是真的如你所言,那么你觉得如何防备?”
沈寒霁淡淡一笑,随而道:“若是刺客人数太多,难免会暴露行踪,所以刺客顶多数十人,绝对不会过百。而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虽只有十数人,但皆是高手。再者臣身旁有一人,是臣内人的表兄,能以刀刃砍断刀剑,身手极其了得,在云麗山的这些天,太子殿下不妨此人放在身旁。”
刀刃砍断刀剑,便是太子身旁的侍卫也未必能做得到。
太子回想了一下,确实想起了他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先前与你在京淮运河立下功劳的哪位?如此能人怎会是一个小小的评事?”
“年纪不过二十三四,尚且年轻。”沈寒霁回道。
太子笑了笑:“确实,现在尚且年轻,往后还有大好的光阴往上走。既然他身手如此好,那本宫便暂且把他放在身边。”
——
遇刺之事,在意料之内发生了。
沈寒霁看着林中的疮痍,与太子对上了视线,随而不约而同的望向那边受了些轻伤的刘家女。
刘语馨惊魂未定,依靠在婢女的身上,神色恍惚。
方才,有三个刺客向她袭来,那一瞬间她清清楚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她在摔倒的时候,看到旁的贵女也就只有一个蒙着脸的刺客追杀。
也在那一瞬间她隐约明白了些什么,这些人,或者也是冲着她来的。
差些丧命的时候,侍卫挡住了刺客的利刃。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营地的将士赶来,刺客才撤退,这场刺杀也才落幕。
太子冷着目光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然后四下寻找,看到了被人护送回来的芙华,疾步走了过去,询问:“可有看到幼侬?”
芙华白着脸摇了摇头:“遇上刺客的时候,我让她在石头后边躲起来,我引开刺客,可回去寻找的时候,并未看见她。”
太子面色一沉,可看见芙华那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头顶,温声安慰:“无事了。”
到底只是十五六岁的姑娘,遇上这等性命攸关的事,红了眼眶,泪水盈眶。虽然惊魂未定,但头顶上的那只大掌给了她莫名的心安,也就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她想做太子哥哥的太子妃了……
平缓下来的顾芙华忙道:“太子哥哥,赶紧派人去寻幼侬,她胆子小,也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若是我们不去寻她,她肯定不敢自己出来的。”
太子转而便让身旁的侍卫去搜寻七公主。
这一次刺杀,虽有损伤,但未牵连到贵女们,也就是在逃跑的时候跌伤的。而且容家的姑娘本就是将门之后,自保也不成问题。
沈寒霁站在原处,眼神微阖,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才那些刺客所使用的招数,与他在码头镇遇刺的时候,招数接近,像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
若没有猜错,这些人与当初谋划劫官船的人是同一拨。幕后的操纵的人也是同一个人。
方才他们也是使了全力想要行刺太子,可见刺杀太子并不仅仅想要掩人耳目。他们想要刺杀太子,其目的或许是想致使民心动乱。
官船有官银和兵器之事属于重要机密,只要重臣能从中探寻得知。
想要劫这官银和兵器,无非就是想要造反。
而现下最有造反嫌疑的莫过于裕王。
而要杀刘家女的那些人,显然是与东疆有关。
把裕王和现在刺杀一事串联到了一块,有些事情呼之欲出。
——裕王与东疆有所勾结。
而裕王不知道他也在太子的一行人之中,若是知道的话,恐怕刺客会比现在来袭的要多得许多。
毕竟裕王也想要他死。
裕王虽不知他身在此处,可知道温盈也在此处。沈清宁自尽一事,虽被皇上隐瞒了下来,可不代表裕王就一无所知。
但温盈没有随行,总归是好事,留在营地或许是安全的……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沈寒霁往那大批而来的将士望去,眉头随即紧蹙了起来。
沉吟一息,朝着太子走去。
沈寒霁不便太过显眼,拱了手后便低下了头,朝着太子低声询问:“殿下可否询问一下营中还余下多少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