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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黄老邪”钻起牛角尖来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最后终于使出所有老师都毫无新意、千篇一律惯用的杀手锏。
“再不说出来,我就请你们家长来了啊。”
我头一阵“嗡”,真是特别讨厌动不动就喊家长的老师,搞得像即将送你进慎刑司的前奏。
我还在想着对策。瞬间脸红到脖子的牛艳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个不停,完全失去了控制。看到这么悲壮的场面,我加紧努力酝酿情绪,争取在氛围上与牛艳丽达成一致。可是,不管怎么挤,眼睛里都是干干的,就是挤不出一滴水。我急得心里像猫爪一般,感觉上欠了牛艳丽的,人家在出力,而我一点贡献没有。
看到牛艳丽楚楚可怜的样子,“黄老邪”的心顿时软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你看看人家牛艳丽都知道悔改,而你,完全不知悔改!”
难道流出眼泪就是知悔改,流不出就是不知悔改?“黄老邪”,你个歪理邪说!我在心里暗怼“黄老邪”。表面上仍低垂着头,努力表现出一副受教的可怜样。
“这次就饶过你们了,再有下次,肯定请你们家长来。”“黄老邪”下达了对我们大赦的口谕。
刘艳丽的眼泪滚滚落下,她抬起饱含热泪的眼睛感恩的看向“黄老邪”,“黄老邪”满足的对我们挥挥大手,“走吧!”
我们的头,像捣葱般的再三点着,以臣子向皇帝跪安般的姿势,缓步退后几步,千恩万谢的转身步出“黄老邪”的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牛艳丽瞬间喜笑颜开的对我说:“怎么样?刚才幸亏我哭了吧,不然就要请家长了。”
我觉得这次她有功,对她表示感谢,终始是她让我们逃过了一劫。
这次,更让我加深了她是个脆弱害羞的女生印象。
没想到弓老头子这次把我跟她调成了同桌。是因为我跟她的学习成绩相仿?还是弓老头子翻阅过档案知道我和她曾经是初中同学?算了,不管弓老头子是怎么想的,总算还是一个曾经彼此熟悉的同桌。最关键还是个低调内敛的,虽然她不能再像我的前同桌那样对我进行“好帮差”了,但总体而言我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我的前同桌收拾书包离开,她抱着书包向我走来的时候,我们的目光又相遇了,出于礼节,我们又相视一笑。似曾相识的场面!初中时的这个梗突然浮现出来,我浑身一悸。
王薇娅也换了同桌,换了个明显长得不太好看的同桌。如果《唐伯虎点秋香》上面秋香的美是因为身边石榴姐的衬托,那么王薇娅新换的这个同桌就更能衬托出她本就高于一般人的颜值了。
第四十七章 出乎意料
课间,我和王薇娅就着今天弓老头子刚给我们调换座位的话题和章鸥在走廊上闲扯。
“我跟王薇娅今天都换了新同桌了。”我双肘撑着走廊边,用后背倚靠着。
“新换的同桌怎么样?”章鸥望向我和王薇娅。
“我那个同桌在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特别喜欢看课外书,每天上课都在桌子下面偷偷的看书。”我嚼着嘴里的“绿箭”口香糖,努力的试图吹出个泡泡。
“她看什么书?”王薇娅好奇。
“什么卫斯理啊、琼瑶的、席绢的书全部都看。”我脑海里搜索着她满书包的各种课外书。
“她在哪搞那么多书看啊?”章鸥问。
“都是在学校门口那个很小的租书店租的呀。”对于她课外书的来源我还是很清楚的。那个年代各个学校门口除了精品店、音像店就是租书店,主要都是为了赚学生的钱。租书店的收费不高,一般就是留下十块钱的押金,然后每本书只要几毛钱就可以租回去看。只是一定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还,不然超时又会加钱,所以牛艳丽才会不分上课、下课的猛看,唯恐超了时。我到了寒暑假的时候也偶尔偷偷的去租些武侠的、言情的小说回家看,只是不像牛艳丽那么痴迷。而章鸥和王薇娅因为不爱看小说,几乎从来不去光顾租书店,所以对租书的行情不甚了解。
“薇娅,你的同桌怎么样?”章鸥绕过这个她不是很感兴趣的话题。
“她啊,经常上课写信给她笔友。”王薇娅也换了个上课干着“副业”的女同桌。
“她还交了笔友啊?”我惊讶。
“嗯,听她讲那个笔友人又帅,家里又有钱。”王薇娅的口气里打满了需要我和章鸥产生共鸣的问号。
“那完了,笔友要是哪天看到她本人,就要见光死了。”章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别这样讲了吧,昨天下午自习课上她写信给笔友的时候还停下来望着我对我讲,我要是有你的眼睛,有你的这张脸就好了。”王薇娅借用她新同桌的嘴夸奖起自己来一点儿也不含糊。
我和章鸥就顺着王薇娅的意,特地让她高兴高兴,“欸,我们薇娅的这张脸呀岂是一般人能有的?光是羡慕可是羡慕不来的。”边说我还边故意戏谑的轻轻撩了下王薇娅的瓜子小脸。
王薇娅不甘示弱,伸手追过来欲还击捏我的脸。我双手朝她扑打,像护仔的老母鸡拍打翅膀般的护卫着我的脸,边躲避边进攻。这段时间我和章鸥总是在想尽一切办法的分散王薇娅的注意力,只求不让她继续纠缠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虽然最后能化解她伤痛的只有时间,但是我们还是在尽可能的让她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