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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景元帝立即失去了那种兴师问罪的心理制高点。
景元帝只好缓和了语气说:“不管如何,你此举难道不该给朕一个解释。若是你故意见死不救,朕治罪于你理所当然。”
许温这才解释:“微臣只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孙神医不是喜好名望的神医,因此世人对她知之甚少,我也只是早年听说过她的名讳,便留意了一二。在孙神医治好小忆的病之前,我并没有把握孙神医能对付京城的这次瘟疫,只是当时小忆已经被索去半条命,再不救便回天乏术了,微臣便想赌这一回。”
听完许温的解释,景元帝的内心便缓和了许多。许温的话说得没错,在这次瘟疫之前,孙时谙并没有太大的名声,她是一个乡野游医,这天下名声大盛的人,皇家知道不早就笼络了吗?景元帝立即信了八分。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惩罚许温,只是许温的行为,出于一个帝王的立场,她不怀疑才奇怪呢。
许温的行为简直就相当于把马脚掩饰也不掩饰地丢出来了。
景元帝内心也不想承认许温竟然会想害她的其他女儿,特别是在兰阮潜移默化的提及强调中,许温是她女儿这件事,景元帝已经越来越相信。
相比较起来,许温现在这个说法,景元帝更愿意接受。
她已经走向暮年,近日更是总觉得心力不继,原本个个惊才惊艳的女儿最后却只剩下这么几个,因此许温在她心里的分量也变得无比重起来。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女儿处心积虑地去害自己的姐妹,景元帝完全无法容忍。
这回算是蒙混过关,许温走出乾明殿的时候,明明还未到早春的天气,后背却已经湿了一层。
她的眼角还残留着一点薄红,但是眼里哪里有半点痛心委屈的神色。
因为有孙时谙力挽狂澜,六皇女和九皇女都保下来了,同时孙时谙升级了给百姓治疫病的药方,京城此次大疫终于慢慢结束。这也意味着许温这一步棋正式失败。
皇帝十分想留孙时谙在皇宫中当太医,但是孙时谙不愿意,对于大才之人就算是皇帝也只能宽容,毕竟景元帝最近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没有底气,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神医,她怎么敢刁难。
不过不离开京城是皇帝最后的底线,孙时谙可以不进宫当御医,但是一定不能离开京城。于是孙时谙在许温的相邀下,决定暂住在郡王府。
孙时谙住进郡王府,已经好过来的许忆在云翘暖的带领下,手里捧了一个礼物,郑重地去见孙时谙孙神医。
许忆醒来的时候就知道,如果不是有孙神医,她的小命早就保不住了,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么大的恩情怎么能没有一点表示呢。
知道自家女儿有这个想法,许温和云翘暖十分欣慰,立即打开库房,要许忆尽管挑最好的礼物去感谢孙神医。
既然孙时谙是大夫,那么送礼物就要送得合适,许忆像个小大人一样在库房里转了好几圈,出来的时候小脸蛋都灰了,终于挑到一件满意的礼物。
于是许忆抱着手上的锦盒就要跑去找孙时谙,被玉晴在后面追着抓住,“小主子,你先洗把脸换件衣服吧,这样冒冒失失地去见孙神医可不雅。”
许忆歪头一想也是,于是乖乖地回去洗脸去了。
玉晴伺候许忆洗脸,洗完脸之后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一边帮她换衣服,许忆一边询问孙时谙救她当天的情形,玉晴和玉竹两个人一个说一个补充,把许忆听得眼睛都神采奕奕的。
这时云翘暖被玉墨扶着手进来,他现在月份有点大,再晃几天恐怕就不能出院门了。听到许忆说话的声音,云翘暖立即露出笑容,亲切地问道:“我的囡囡在做什么啊?”
许忆嗒嗒嗒地跑过去把放在桌上的锦盒拿给云翘暖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孙神医救了我的生命,我应当要去向她表示感激,这才是一个君子的德行。”
云翘暖忍不住笑了,捏捏她的鼻子问:“这是谁教你的?”
许忆:“是夫子。”
慕朱作为给许忆启蒙的老师,会教给她一些适合幼儿理解的人生小道理,然后慕朱发现许忆实在太聪明,一不小心进度就有点快。
“那你准备送什么给孙大夫当礼物?”
许忆把盒子打开给云翘暖看,“是两百年的人参。”
云翘暖点头,“嗯,是适合送给孙大夫的礼物。”
于是云翘暖牵着自己女儿的手,许忆则一手抱着锦盒,两人一起朝前院走去。
许温在前院给孙时谙划拨了一间风景优美的院子剧组,环境非常清静,孙时谙非常喜欢。刚进入这间院子的时候回,孙时谙就忍不住感叹,这等布置,倒是有点闹中取静的风味啊。
接着又在郡王府好吃好喝,好穿好住的招待下,孙时谙都快被腐蚀了。虽然说她是为了向皇帝禁止她离京表示不满才答应住进许温的郡王府,但是她没想到这泼天富贵的人家住起来竟然那么舒服,让她对留在京城都不再那么排斥。
许温和孙时谙正在对弈,孙时谙除了医术好也擅长一些棋术,于是许温便陪她玩。
她俩正杀得起兴时,云翘暖带着许忆来了。许忆捧着手里的锦盒跑到孙时谙面前,大大地鞠了一个躬,说感谢孙时谙妙手回春,这是送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