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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意去了玉风郡主院中,二人吃吃喝喝谈天,直到许明时忍不住叫人来催。
“今日是带了个管家婆来的,便不能久留了。”
许明意起身来,笑着道:“来日你去我那里,我叫人挖了春日里埋下的桃花酿来招待你。”
玉风郡主一口应下来,亲自将人送出院子。
坐上了马车后,许明意便立即同阿葵问道:“如何?方才替殿下诊看,可看出什么异样来了?”
阿葵摇了摇头。
“奴婢仔细看过了,殿下的脉象与身体各处并无什么值得一提的异样,只是有些体寒而已。”
这一点她还是能够肯定的。
她为了让自己在替姑娘出面时显得不那么虚,暗中可是很努力地在鞭策自己,这数月来,甚至连看话本子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了呢。
姑娘还夸她有长进来着。
许明意微微皱眉。
阿葵做事认真仔细,既是这般肯定,那定确是如此了。
照此说来,长公主如今确实称得上康健。
可为何一个月后忽然就出了事?
难道是发了什么急症?
这世上能要人性命的急症有许多,例如脑子里的急病及绞肠痧等,这些病无法医治且先前并无什么征兆,或许只需要一个很小的诱因,甚至不需要任何诱因,完全不讲道理,说要你的命就要你的命。
若是这样的话,她亦没有好的办法去阻止……
至于会不会是被人下了毒——
因为懂毒,她自然也想过这个可能。
可敬容长公主手中并无任何实权在,同旁人也无利益冲突,只安分守己地带着女儿和面首们过日子,其余诸事皆不上心,会得罪什么值得一提的人物呢?
至于小人物,那她便说不好了,且也根本猜不到。
许明意一路上皆在思索此事,不知不觉中,镇国公府便到了。
马车停稳后,她带着阿葵下了车。
许明时乘坐的马车也紧跟着到了。
男孩子跳下马车,快步跟上已经进了府的许明意。
“我不反对你同玉风郡主交好,但你往后还是少去长公主府为妙……”男孩子皱着眉,低声嘟囔着道。
许明意转头看向他。
以往这位老母亲还不曾这般管束她呢,怎去了一趟长公主府,还对她越发严格了?
“是长公主府里的秋菊不好看?”
“同这有何干系!”许明时脸色有些古怪地道:“是我觉得长公主府里的面……面首们过分不检点罢了……”
许明意看了弟弟一眼:“你今日见到长公主府上的面首了?”
可……不检点?
她寻思着,过分检点的也做不成面首啊?
要求一个面首检点,这当真不是为难人吗?
男孩子一脸正气地道:“我说的不是他们本身检点与否,而是他们做面首也做的太不检点,今日我在园子里不慎瞧见了一位面首同一名婢女互传书信。”
他听父亲说过,当今这世道,许多人生来无法选择过怎样的日子,故而他想,那些沦落风尘之人,或也有不得已的难处,因此他并不曾觉得那些人如何低贱——
可既是做了长公主府的面首,就跟做人妾室过日子一样,怎还能到处……勾三搭四呢?
今日能同婢女传信,明日指不定就会想方设法接近他姐姐呢。
偏偏许明意又容易上当受骗,他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吧?
所以依他看,还是离远些为好。
“传书信?”许明意问道:“可看清那二人的长相了?”
“婢女看着像是个做粗活的,至于那面首……”想到对方那发也不好好束,穿一身纱衣的风流放荡打扮,许明时没好气地道:“没看清。”
他过分留意一个面首,说出去多少有点不像话。
虽然说……他当时确实也有点好奇就是了——但这可坚决不能承认。
“这等事,我知道你必然不会多去留意的。”许明意道:“但我们明时向来记性好,平日里读书看两遍便能背下来,何况是人呢?对不对?”
“……”听得这夸赞,许明时不置可否,却不自觉将身子又挺直了些,旋即,语气淡淡地道:“就看了一眼而已……长得很高,人也十分清瘦,眉尾处有一颗小黑痣,大约二十五六的模样,就这些了。”
许明意忍着没笑,点了头:“我知道了。”
又问:“可听到他们谈话了?”
“离得不近,话倒是没听清。对了——你问的这般详细作何?”许明时才反应过来。
“听热闹呗。”
男孩子撇撇嘴,交待道:“遇到这个人……你可要多加防备,记得避远些。”
许明意点头。
是该多加防备。
一个面首同一名粗使婢女传信……确有传情的可能没错,但如此关头,还是要多留份心为好。
姐弟二人在前院分了道而行,许明时刚回到自己院中,正要去书房里看书时,就听小厮来禀:“公子,之前夫人身边的青樱姑娘来过,夫人说等您回府之后,便要您立即过去一趟。”
许明时听得右眼一跳。
母亲莫不是要问责他去长公主府之事?
男孩子有些不安地去了世子院。
崔氏正坐在外堂中吃茶,看一眼行礼的儿子,问道:“听说你跟着你姐姐去了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