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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家祖父的这个安排,许明意没有再拒绝。
祖父让她出门,她也要让祖父安心。
至于秦五叔要如何安排?
也没什么可安排的,她今日的目的只是顺利出门,出门后的事情就尽随她自己做主了,总归秦五叔也不可能将她半路抓回去。
去了一趟世子院,将此事同崔氏说明之后,许明意便回了熹园。
入得堂中,就同阿珠说道:“收拾收拾,一刻钟后随我动身出一趟远门。”
阿珠面色平静地应下,立即去了。
阿葵则道:“姑娘,咱们走得是不是太急了些?奴婢还什么都没给姑娘准备呢。”
她是一路跟着姑娘从老太爷那里回来的,本以为怎么着也要明日动身——
“不必了,我昨夜已经收拾好了。”许明意边往内室走去,边说道:“阿珠跟着我就可以,你留下。”
她这一路势必要赶得急些,阿葵并无功夫在身,赶起路难免受罪。
阿葵听得愣了愣。
姑娘自己连夜收拾了行李
且还不带她了……
可她若不去的话,谁来帮姑娘背锅呢?
小丫头潜移默化之下已经觉得自己同姑娘密不可分。
然而转念一想,在临元人生地不熟的,姑娘想干什么应当直接就干了,好似也不需要她来掩饰什么了吧?
“那奴婢留在家里替姑娘照料好天目。”
背锅的活儿暂时放一放,那她就先专心做好“乳娘”该做的事情好了。
不料却听自家姑娘说道:“天目也要随我一同去。”
她既要去宁阳,便没有不顺便带上天目让人家父子相见团聚的道理。
阿葵轻轻“啊”了一声。
连天目也要去啊。
想想也是,毕竟天目还能给姑娘暖手呢。
那她就只能留在家里看点医书和话本子充实一下自己了。
阿珠很快收拾妥当。
不多时,秦五接到阿葵送去的消息,不由诧异:“姑娘已经走了?”
他都没来得及点人呢!
阿葵点头道:“是啊,姑娘说您不必着急,晚些出发也无妨。”
秦五神情复杂。
这局面很不对劲。
他奉命护送姑娘出门,结果却成了姑娘在前面开路。
为何突然有种姑娘完全不需要护送,带上他们只是走走形式的感觉?
世子院中,崔氏正在房中对账,青樱进来禀道:“夫人,公子来了。”
崔氏打着算珠,没有抬头:“叫人进来吧。”
“是。”
许明时很快走了进来行礼。
“可是有事?”崔氏随口问着,依旧没抬眼。
“母亲可知道姐姐出门了?”许明时问。
他原本正在看书呢,就听阿九说许明意出门了,看架势还是要出远门,且竟还将天目也一并带上了!
“自然知道,你姐姐她是要回临元祭拜外祖。”
祭拜外祖?
许明时微微松了口气。
方才阿九大呼“姑娘拖家带口,怕是要离家出走”,他就说这话不可信——即便是同谁起了争执,也只有许明意赶人走的份儿,何时有她离家出走的道理?
“似乎也是临时决定的,故而没来得及告诉你,你父亲和二叔此时也都不知道呢。你姐姐她同你祖父商议罢,便只特意同我说了一声而已。”崔氏同儿子讲道。
许明时看了一眼自家母亲。
他是那种不分轻重小气爱计较的人吗?
且母亲这话听是安抚他,更多的分明是炫耀吧?——炫耀许明意什么事情都记得同她说。
“说起来,你姐姐的这位外祖父,当年也算是个传奇人物呢,只可惜去的早了些。”
崔氏做完了账,似乎有了闲聊的心思,当下感慨了一句。
本打算就此回去的许明时被这句话吸引住,接了一句:“儿子也偶有耳闻。”
众所周知,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便是想一起讨论八卦的意思。
“这位元老爷,当年可是临元城中赫赫有名的大富商,据闻生前与发妻恩爱和睦,膝下只得一女,发妻病故后,也未有续弦。”崔氏叹息道:“这唯一的女儿,便是你姐姐的生母了。”
谈到至今被丈夫放在心中的原配,崔氏也并无丝毫拈酸之感。
反而是敬佩与神往:“这位元家姑娘,当年一眼看中了你父亲,当时战事已到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时候,军中有些吃紧,元家姑娘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五十万两现银让人送到了你祖父的军营里——”
想当初她听到这一处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羡慕谁才好。
这才是“你我本无缘,全因我肯花钱”的深刻诠释啊。
也因此,许家军中一贯有句传言——当年许大老爷就是凭着一张脸,养活了许家军上下。
“父亲年轻时长得很好看吗?”许明时问。
原谅他不孝,只要提到父亲,他便会想到画本子里肥肉层叠的大橘猫。
“那是自然,要不然你姐姐怎能生得如此貌美?你也不差呀。你们姐弟,都是像你们父亲多些的。”
说到这里,崔氏不由惋惜地叹了口气。
丈夫年轻时确实是名动一方的美男子,只可惜等到她接手时,颜值就开始走下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