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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疑惑倒不是说,她会不知孔夫子何人。
而是——
这样丝毫叫人笑不出的笑话,许先生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行了,不跟你多说了。”许昀心里害怕对方又要进厨房,趁这间隙起了身,拂了拂衣袖,转身走了:“我得回去歇午觉了。”
看着许昀出了亭子,蔡锦微微叹了口气。
她是真的很好奇啊。
……
许明意声称尚有事需出门一趟,倒也不全是借口,而是的确同吴恙约好了午后申时在雪声茶楼见面。
待她到时,吴恙已经坐在二人常坐的位置上等着她了。
“先前用罢午食,觉得时辰尚早,便去了二叔园中喝茶,谁知那茶非但不提神,反倒叫我睡了过去。”许明意在他对面坐下,边道:“这才来得晚了些,可是叫你等久了?”
“我也只是刚到而已。”吴恙语气温和,提起茶壶将茶盏注满七分,茶壶放下,将茶盏推至她面前,简简单单的动作,在他手下却有着行云流水般的赏心悦目。
“试试这个提神与否。”他说道。
许明意捧起茶盏吃了一口,煞有其事地点头:“嗯,果真提神之极,叫人顿感神清气爽,七窍通净。”
吴恙听得眼底流露出笑意来。
“今日找你出来,是有事要同你讲。”许明意很快进了正题。
吴恙看着她:“何事?”
“前日太后娘娘寿宴,我带着阿葵去了趟静妃的玉秀宫,此事你可还记得?”
吴恙点头。
“我在玉秀宫遇到那位玄清国师了。”许明意声音略放低了些,轻咳一声,道:“我借着你的名号,让他帮我办了一件事——”
前晚在平清馆内,她本打算同吴恙说明的,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国师?
吴恙闻言微微怔了怔——他险些要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此时记起,便只是点了头。
“……你不问我让他办了什么事吗?”许明意看着一脸平静的少年,忍不住问道。
吴恙便问:“很棘手吗?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本是觉得既是现下才想到要告诉他,多半应是细微小事,故而才没有急着多问。
“……”许明意不禁觉得这人的脑袋和寻常人似乎大有不同。
她的原意本是:“倒也不算多么棘手——可你不怕我打着你的名号惹麻烦吗?”
虽然她本人行事一贯确实也还算有分寸就是了。
打着他的名号惹麻烦?
少年眼底溢出真切的笑意:“求之不得。”
他还从未有机会替她善过后,在这一点上,他不止一次地偷偷羡慕过镇国公。
对上这双带笑的眼睛,许明意难得不自在了一下,但也并未掩饰面上笑意,想着自己那园中一梦,遂目光尤为坦诚地道:“那我当真要多谢你这份心意了。”
吴恙同她对视着,隐约便觉得她话中所指似乎不单单只是这件事。
是发生其它什么事了吗?
女孩子没给他多想的机会,紧接着说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是同占云竹有关……”
许明意将那晚同国师之间的谈话,大致地复述了一遍。
吴恙点头道:“此法可行,即便皇帝未必全信,或不会因此便立即厌弃此人,但心中必然会存下芥蒂——”
而芥蒂一旦生出,失了帝心这道最大的依仗,往后对付起来也就更加简单了。
“嗯,我正是这样想的。”许明意放下手里的茶盏,道:“还有另外一件事,据说礼部尚书正打算提议趁几位王爷此番是人在京中,可随皇帝一同前往皇陵祭祀先皇——”
“祭祖?”吴恙想了想,遂问道:“何处得来的消息?”
他似乎并未曾听到什么风声。
“此乃礼部尚书之妻温夫人亲口所说,必然错不了。”看出他的困惑,许明意说道:“有些时候,后宅之中牌桌上的消息之灵通,可不比暗探来得差呢。”
听了这话,吴恙不免觉得触碰到了认知的盲区。
但也不由就对未来岳母打马吊这件事,生出了些许敬畏之心来。
他思索着说道:“若礼部尚书当真提议此事,众文臣必然附和,届时皇帝也唯有点头——”
三位王爷皆多年不曾归京祭祖,礼部有此提议,从孝道礼制出发,可谓合情合理,皇帝并无任何拒绝的理由。
但祭祖之事章程繁琐,皇陵在京师三百里外翎山脚下,如此一来,几位王爷少说也要在京城再多逗留半月之久。
而前几日几位王爷已经前去太庙祭祀过,本也不是非要再亲去皇陵不可。
但礼部尚书倘若提了,那便是不去不行了。
所以,这位尚书大人论起守礼制,是真的守礼制,但也真的是不怕皇帝睡不着。
“到时你也会同去吧?”许明意问道。
吴恙想了想,道:“或是要去的。”
虽说是亲王祭祖,但皇帝必然也要亲去,按规制,必会有皇亲国戚与大臣随行。
他虽明面上并非谢家宗室之人,但身为吴家世孙,皇后亲侄,既是身在京中,多半便需随行。
然而到底也不算什么重要人物,只是个捎带着的,即便是寻了藉口推辞不去,也不会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