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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意听得心生惊惑。
“莫非——遗诏竟还在殿下手中?!”
长公主点头:“是。”
“那先前殿下引着皇上找到的那一道……是假的?”
“不,也是真的。”
许明意意外之余,慢慢恍然了。
所以,先皇当年给长公主留了两道一模一样的遗诏!
“父皇当年交待我,若皇兄察觉到了遗诏的存在,便让我设法交出一道绝其疑心,再暗中将另一道交付给可信之人。”长公主道:“自我‘病’后,虽一切还算安稳,但皇兄仍使人暗中留意长公主府的动静,我便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将另一道遗诏取出。”
她也怕将东西交到旁人手中,太早示出,反倒失了它原本的意义。
一样东西,还是要发挥它最大的效用才算值得。
她因性情懦弱,而得以在皇兄的猜疑下守了这么多年,或许为的便是这一日。
而现下,她终于得以将此物交出去了。
“还请许姑娘附耳过来——”
既还需等上一等,为防再有意外发生,她还须将藏物之地告知面前的女孩子。
许明意微微倾身去听。
“……”
长公主的声音很低,只二人能够听闻。
许明意轻轻点头:“晚辈记下了。”
窗外的玉风郡主自是没能听得见,她对此也无甚好奇的,方才所听之事带来的震惊已压过了所有。
但这些惊人的旧事到底只是旧事了,当下她最需要担心的似乎是自己。
听得屋内许明意已起身告辞,她也赶忙闪身离开了窗边。
许明意走了出来,她快步迎上前去。
“说完了?我送送你。”
这时,一道声音隔着窗子传了出来——
“谢姣姣,你怎不进来?”
这声音带着两分慵懒,话尾幽幽,却叫玉风郡主听得脑中轰隆一声。
这是真“回来”了?!
大事还没成呢,就不考虑……再装一装吗?
她面色反复,强笑一声,答道:“我去送一送昭昭——”
说着,连忙就挽住好友的手臂。
许明意轻轻拿下了她的手,道:“不必了,我认得路的。”
玉风郡主瞪大了眼睛——人干事?
偏生面前之人却一副“我这是为了你好”的神情。
——长公主此时尚且陷在初得知旧事真相的煎熬中,脾气想也发不了多少,若趁机安慰几句,没准还能将功折罪,就此揭过以往恶行。
是以,许明意给了玉风郡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无情地离去了。
她不知身后这座院子里,谢姣姣究竟是被掐了胳膊还是被拧了耳朵,但想来,是注定没法子毫发无损的离开的。
……
腊月初六这一日,京中落了场大雪。
随着这场雪一同而来的,是一封北面传回的奏报。
同以往不同,这封奏报并非是燕王又攻陷了哪座城,哪里的征兵事宜又得到了百姓反抗,或粮草调度不够及时,而是自一月前占下了沧州之后,燕王大军便未再有过任何动静。
这于一路势如破竹,急于同吴家军会合的燕军而言,无疑是反常的。
雪天阻途不宜行军?
驻扎沧州养精蓄锐?
还是另有图谋?
总不能是见年关将至,想留在沧州过个年,过完年再继续打吧?——倒也不必如此有仪式感!
众朝臣对此猜测颇多,解首辅传令于北地各处,务要详查此事内情。
如此又待十日,燕王大军仍无动静,而新的密信已经传了回来。
“……”
内阁之中,众臣为信上内容而惊异难当。
燕王竟是出事了!
第639章 朕只信你
“消息可属实?”解首辅握着密信,向那名送信之人问。
那人答道:“据查实,燕王于一月前便已病倒,而这些时日以来燕军营中戒备异常,一直在试图封锁消息——是陛下早先安插在燕军中多年的眼线经多次于营中查探,才得知了此事!且经过这月余的探查可知,燕军曾多番派人于沧州内外暗中寻医,找的皆是擅医心疾者!”
心疾?
众大臣面色各异。
解首辅也因思索而皱紧了眉。
所谓心疾,定不可能是一朝一夕间突然患上的急病——燕王以往便患有心疾吗?
这一点他未曾听闻过,而纵然是真的,想来燕王必也会尽力隐瞒此事,否则便等同是将自己的弱点宣之于众。
燕王无子,其体魄是否足够强健,关乎甚大,军心便是其中一条……
若燕王当真出了事,那燕王大军……
“这其中……会不会有诈?”有大臣猜测着道——实在是太突然了,就好比是本眼看要塌下来的天非但突然撑住了,还掉了馅饼下来!
难免叫人觉得不真实。
有大臣附和着点头。
是否有诈,还真说不好。
毕竟当下也无人亲眼瞧见,且病至何种程度,还会不会有转机,这些都是未知。
须知就在两月之前,定南王祖孙三人眼看着都出殡了,一转眼就直接表演了个死而复生呢!
更何况是燕王这个?
“的确不该轻信……”礼部尚书十分困惑:“可若是诈,诈得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