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发送成功的消息，她蓦地松口气。
    她偷偷瞥了几眼还在训练的郑乔希，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站起来，把毛巾和水瓶准备好，再收拾了一下房子，力求腾更多的空间给郑乔希训练，一切收拾完后，王君和满足地笑了起来。
    *
    王君和在想一些事情。
    手里紧紧地抓住手机，她的神色变化莫测，将房间里每个角角落落都纳入眼里，最后停在了那片儿特地腾出来却依旧只够转个几圈的空地，郑乔希很注意地没有踏出那片空间，即使是大幅度的动作，也能避开杂物，以防意外发生。
    王君和点开联络人，在一溜的号码中选中了一个，那是上一年带新人时公司特聘的舞蹈导师，从朋友圈看，现在已经成立了两家舞蹈训练中心，可以说是含金量很高的舞蹈导师了。
    她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王君和度秒如年。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王君和毫不意外，她叹了一口气。
    在心里默默划去又一个名字，王君和锲而不舍地继续拨打下一个看中的导师。
    “嘟..嘟..嘟..”
    接通接通快给我接通！
    王君和在内心祈祷，祈求对方不会直接无视掉。
    “喂？”
    接了！王君和欣喜若狂。
    “您好，我是王君和，就是之前晨曦娱乐公司的经纪人，请问你最近有时间带一个——”
    戛然而止。
    王君和再次听到熟悉的挂断声。
    头疼地捏了捏鼻子，王君和颓然地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下意识地在茶几上摸索了几下，王君和才想起烟盒已经被自己扔掉了，自从和郑乔希住在一起后，她再也没有抽过烟了。
    看来大家都知道晨曦娱乐公司倒闭了啊。
    王君和也不想自我介绍的时候插上那个破公司，但是不这样别人压根记不起她是谁，反正结果都一样，要么挂断要么委婉拒绝，毕竟都是一节课动辄上千上万的金牌舞蹈导师了。
    至于王君和已经那么穷了，为什么还敢请那么贵的导师——
    王君和相信郑乔希。
    她相信郑乔希在后天的s市半程马拉松比赛中会取得业余beta组第一名。
    如果没有拿到第一名的话——呸呸，不要乌鸦嘴！
    王君和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当作没想过那种不好的念头。
    其实她内心的名单只剩最后一名，是她认知里最厉害的舞蹈导师，在无数个舞蹈大赛中荣获过冠军，嗯，同时也是最贵的，除此之外，更难搞定的是另一回事。
    在内心天人交战了几番，王君和还是咬咬牙拨打了电话。
    “喂——”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你干嘛？”
    听见电话里传出相当欠揍的声音，她在内心呵呵了两声。
    “我有件事需要你。”
    “我觉得你的态度so bad，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王君和瞬间捏紧了拳头，中夹音还那么做作！
    “您、好。”
    “嗯，接着说。”
    “我有件事想要拜托您。”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嗯？行啊。”
    还没等王君和开心，对面立马补充：
    “但是...诚意在哪呢？”
    王君和下意识暴怒，她深呼吸一口气，劝说自己心平气和。
    “王——”
    还没说完，王君和的手里一空。
    郑乔希直接将电话夺了过来，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看都没看一眼，干脆地将手机扔回王君和的怀里。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君和，黝黑的眼睛像是冰晶，五月份的雨飘进去会结成冰，泪痣点缀在眼角，显出一份艳丽而奢靡的美丽，
    声音带着凉意，像冬季的飘雪。
    “我不需要。”
    停顿，她的视线掠过王君和的手机，眼神变得更为冰冷。
    “你也不需要。”
    王君和低头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看了看郑乔希，她呆了好几秒，大脑分析解读完她的意思后，眉眼瞬间展开，她笑了笑，手指挠了挠脸颊，说：“其实...那是我哥哥。”
    郑乔希面色不改，只是挑起眉，哦了一声。
    “那个王八蛋？”
    王君和忍俊不禁，她笑嘻嘻地点头。
    “对！就是那个王八蛋！”
    “那之前呢？都是王八蛋？”
    王君和瞬间哑口无言，她看着郑乔希冷漠的脸庞，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酸涩的滋味。
    手指无意识地摩擦了两下，王君和露出笑容，重重地点头。
    “对，都是王八蛋。”
    郑乔希定定地看着她。
    过了三秒，王君和狼狈地低下头，躲开郑乔希的视线。
    郑乔希动了动，转身走了。
    当王君和听到关门声时，才发现她出去了。
    她抿了抿嘴，抬起头，第一次觉得这个出租房那么地宽敞。
    抽了抽鼻子，王君和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她眼前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撸了一把鼻涕。然后泪水瞬间决堤，王君和埋在抱枕里哭了好一会儿，脑海里一会闪过刚刚被连续挂断、冷言冷语的好几通电话，一会儿又闪过在出租房里吃红薯啃馒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