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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孤在恶心又岂能恶心得过这演技一流的林大公子,若是传出去,恐怕污的还是你林喜见的名。”本欲怒而拂袖离去的时葑在临出门时,方才想起了她之前是因何跟着他来的。
总不能她旁白被人给算计了一通,又灰溜溜的离去,那方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反倒是现如今,林大人在利用了孤一番后,先前说的那些话可否应予。”
“自然。”林拂衣见着这张飞快从怒转为平静的脸时,心下倒是闪过一瞬间的诧异,随即很快收回。
“那日上官蕴因在朝堂时与六殿下政见不合,故而起了几句争执,本不过是些许小事,谁知二人在临出宫门时又撞到了一块上了,并且说来,他们发生的争执正与殿下有关。”
话到末尾,林拂衣收敛回脸上笑意,更将这话停到一个足矣吊人胃口之地。
好像接下来的话,即便他不说,她也能猜出个一二,甚至连脑海中,都会勾勒出那一幕针锋相对时的场景。
“有时候本官在想,太子殿下不过就是除了一张脸生得好后,也不知这全身上下还有哪里能值得令人惦记的地方,值得那些男人一个两个像条哈巴狗似的争先恐后。”
冷讽,阴森的话不断的从男人形状完美的淡粉色唇瓣中吐出,就像是一把割人的刀子,割得令人鲜血淋漓。
“呵,本殿下最起码还有着一张脸生得好,哪里比得过林大人,全身上下都泛着令人作呕的腐烂之味,也不知那些高门贵女到底是瞎了眼,还是像苍蝇喜欢屎一样,喜欢上像林大人这种表里不一的人面兽心之辈。”
时葑抬眸锐利直视,只觉得她在若是在和这个男人单独待在一间屋子里,都令她反胃。
既明知不是一路人,何必还要停在对方面前,相互碍着彼此的眼。
时葑离开这处翠水轩时,原先是打算回宫的,可当路过一处卖糖葫芦的小贩时,却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
她不喜欢吃糖葫芦,可目光就跟黏在了上面,再也挪不开一样。
“你之前还骗我说你不吃这酸酸甜甜的东西,现在盯着看的人又是谁。”
先前在街上的少年本不愿走来的,可见着她独自待在这里,又实在是不放心的走了过来。
“你来了。”
时葑接过他递过来的糖葫芦,却并没有打算吃的意思,而是握着了手心之中,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正亮晶晶的注视着来人不放。
“我若是在不来,谁知道阿雪还会在原地里傻站多久,说不定等太阳下山了,人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可我知道,你定会来寻我的。”说出这句话时,连她的语气词中,都带上了几分不自觉的有恃无恐的。
只因她现在唯一能记得的,便是只要她一转身,身后之人便会张开双臂拥抱住她时的那一幕。
“我好久没有吃那家的酱板鸭,我们现在去吃好不好。”当时葑下意识的想要去牵他的手时,却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身子微僵了一下。
在这短短的一瞬,她竟是没有了再一次拉住他手的勇气,只是闷闷的出声,“要是若初不想去吃酱板鸭,那我们去吃卤水鸡和糯米鸡好不好。”
“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说城南新开了一家手撕羊排店,我们去吃那个也不错。”见他仍是淡淡的模样,连带着她的语气到了最后,都带上几分微弱的哀求。
“时葑。”
双眉微拧的上官蕴再一次挥开了她欲伸过来牵他的那只手,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从那一日后,他整个人的心里就跟堵了什么一样来得难受。
特别是他只要一想到,每到夜间,躺在她身旁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女人时,更是烦躁异常。
他明知这样的他是不正常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若初要是不想吃这些,不如我们去看桃花好不好,我听说最近城南的那处桃花林开得极艳,我们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的花期。”
“还是说,若初还在气我纳妾没有与你说一事,可那件事我根本做不了主,就连那个女人都是母后强塞给我的。”
时葑见他仍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的样,一瞬间,整颗心就像是如坠冰湖,冷得她直打颤。
“我没有气你我,我又怎么会气你呢,我气的人不过是我。”其实归根结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些什么。
明明像她这样,到了年龄的皇子身旁有了一个知冷知热的妾室陪着才是最正常不过,像他这样的方才是最不正常的。
何况他最初不也是因着她的一张脸生得好,误以为她是女子,后面等解释清楚后,即便明知对方是男子,可他仍是一头扎了进去。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因何而来,他最开始不过是因着她的脸好,后面,好像是见她可怜,临到了最后,方才逐渐上了心。
“那你说你没有气我,为什么都不对我笑一个,你看你还说你没有生气。”时葑见他这一次没有再一次挥开她的手,可她整个人仍是不安心到了极点,并且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来才好。
她想要抓住他,就像是溺水之人紧抓着最后一块水上浮木。
“……我………”
“你想要做什么,时葑。”
先前还在大街上的上官蕴未曾想过,他会被阿雪急匆匆的拉着离开,继而进了一间离他们最近的客栈,而后他被人推倒在了那张铺着大红色缠枝绣牡丹的雕花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