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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时葑方才幽幽的抬起了那双漆黑的眸子,冷声道:“婚姻大事岂非儿戏,公主不觉得此举过于草率了吗,还是因为一个完全不知真假的梦撘上自己的下半辈子。”
“我分得清梦是梦,现实是现实,还有我要是心里不喜欢雪客,我又怎会对你说出这种话。”
“我楚琳现在就是想要问你施雪客一句,你到底愿不愿意当我的驸马爷。”小姑娘许是话说得太快太急,就连人都有些被口水给呛到了。
时葑这一次并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使得楚琳的那颗心,渐渐地沉了下来,那双杏眸中则是悄悄地红了起来,掩藏在纱袖下的手也因害怕而紧握成拳。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她许是再也难以忍受她等下会脱口而出的拒绝,就要抹着眼泪跑出去的那一瞬间。
原先一直静默不语的人,却是先一步出了声。
“本来表白的话就应由我一个男子说出口的,怎的倒让公主抢先一步了。”时葑轻叹一句,话里带着的皆是浓浓的宠溺之色。
“小生不才,幸得姑娘青睐,此生愿待到繁花落尽,与你细水长流。”
那就那么普普通通的几句话,使得楚琳蓄满眼眶的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脸上却扬起了一个在灿烂不过的笑。
而另一边,远在楚国的神机阁中。
正在观察着那手中青龙玉案的清元子听见堂外的小童急匆匆的跑来,许是跑得过于匆忙,就连那口气都是喘不匀的。
“出了何事,如此冒冒失失。”
“回,回阁主的话,原先,原先放在灵阁中的那块白玉碎了。”小童的话还带着几分大喘气,显然刚才跑得累极了。
“什么,你说碎了!”清元子听到这个不可置信的消息时,双目圆瞪,音量不知拔高了几个度,就连脚下动作都快速的往那灵阁中走去。
“那块白玉是在何时碎的,又碎了多久。”
“徒儿是在午时分看见碎的,不过今早上还是好好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清元子对于小童的问话却是闭口不言,一张唇着紧抿成僵硬的直线,而等他赶到的时候,原先阁中的几位长老也一同到来了,此时就等着他。
“阁主,此时恐是大事不妙。”其中一个身着白玉袍的青年拧着眉,不安道。
何来的不安,应该说是灭顶之灾都不言过,只是这灭的非是他们神机阁,而是那人的命数。
本以为只要将人弄出权利的中心,便能答应那人的要求护住她一生平安顺遂,可谁曾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好像和他们作对的,一直都是那位老天爷。
如今这白玉已碎,这命数的走向也成为了那等不可逆转的绝路,除非有人同先人一样,愿为她以命改运。
等晚上,林拂衣回去的时候,便听到了公主派人请他到后院中去一趟,说是有事要商。
只是当他来到后院时,见到的并不是楚琳,而是那抹不知消失了多久的朱红身影,在他准备出声时,那人反倒是先一步出了声。
“林大人,许久未见可别来无恙。”
如今套上了一个准驸马皮子的时葑显然是有恃无恐,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付出他先前的所作所为。
林拂衣看着这不过才消失了几天的人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后,满腔欢喜之情不知如何安放,却也知此时的她已然和之前有了几分不同,就连那双眉间笼罩的厌恶都宛如实质。
“许久未见,这句话应当是我同雪客说才对。”林拂衣状若无意的移开眼,谁都不愿再提那半个多月时所发生之事。
“不知今夜我可否有机会请林大人在醉仙楼一聚。”时葑眼皮半掀,漆黑的眼眸中盛满了盈盈笑意。
“既是雪客相邀,我又岂有不去之理。”哪怕他知道,等待他前来的不过是那鸿门宴又如何。
只因想成大事者,需得置之死地而后生。
随那月团团,星点点的月色笼罩下。
醉仙阁中,时葑端起酒水殷勤的给人满上。
“你说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才好,林喜见。”
“若是雪客不介意,不若叫我相公便是极好的。”只因这人,迟早都会入了他们林家谱,现在不过就是那时间问题。
“林大人倒是好大的脸,不,我应该是叫你柳笛才是。”谁知,她听到了也不恼,而是话锋一转。
“你认出我了。”林拂衣对于她能猜出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反倒是这时间比他所想的,不知要提前了多少。
“柳笛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比如这林大人居然不甘寂寞的跑到了那等下贱的烟花之地当那等伺候人的下贱人,若是我早知道林大公子喜欢这样的,当初就不应该同我那位好皇弟求情才是,省得还破坏了林大人成为那等一掷千金难求一夜的日子。”
“何来的解释二字,雪客既是都问出了口,定然心里头是早已将罪名给我钉死了才是,又何来的那么一问。”
林拂衣接过她递过来的酒,却并不急着饮下,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神色变化,更不愿错过那一丝一毫。
“林大人久久不喝这酒,难不成是倒是我在里头下了药吗。”时葑夺过对方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继而重新塞到了他的手中,红唇微扬的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