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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静初心想,这就倒霉了。变成皇后好歹还能拒绝侍寝,变成奴隶还不知道怎么遭罪呢。
他该想个办法。
然而他现在被捆着,胡人老头还很不好惹,照着奴隶市场的买卖速度,他是肯定要羊入虎口了。
然而事实比他想得还要幸运。
路两边来来往往买卖奴隶的人有不少,看中他的人也有不少。他们先是赞美他好看的脸,紧接着就会唾弃他平板的胸。
“胸太平了,便宜点。”
“呸,这是个男娃,本来就是平的!”
“什么,男娃?那不要了。”
……
男的?!
叶静初听着他们说话,差点就要热泪盈眶。
这么看来,他终于变回男的了?!
要不是手还被绑着,叶静初真想亲手检查一下。
就这么一天过去了,奴隶市场的女人少了一半,孩子少了一大半,只有叶静初还巍然不动地待在原地,生根发芽。
老头骂了一句:“老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奴隶生意,绝不能在你身上亏本!”
他拖着叶静初拉回牛车上,叶静初这才发现这具身体的个头比老头高,大概是已经成年了,就和自己原来的身体差不多。
但老头力气也很大,一个人拖着他完全不费劲。
老头载着他离开了奴隶市场,往城镇赶车。
叶静初觉得道路两边的场景慢慢地眼熟了起来,是大梁的京城。
现在正逢盛夏,傍晚时分送来了凉快的风,很多人都打着扇子出来纳凉。街头巷尾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想必是有卖花的姑娘正挎着花篮来回地走动。
老头对着眼前的热闹视而不见,赶着牛车闷头向前,不得不躲开的人们纷纷抱怨。
很快,周围的叫卖声和抱怨声就被他们抛到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丝竹声、钟鼓声、还有娇软可人的笑声。
清甜的栀子花香被浓重的胭脂水粉所取代,叶静初被熏得打了一个喷嚏。
心思转过两三回,叶静初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地方。
青楼。
叶静初:“……”
事情正在变得逐渐离谱。
老头带着他进了青楼,开始和风情万种的妈妈讨价还价。
“瞧瞧这张脸,瞧瞧这身段,肯定有官家小姐喜欢!五百两银子买回家,您可一点都不亏!”
“可他是个男的。”
“小老儿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拐过来的,不看功劳看苦劳,至少也要四百五十两!”
“可他是个男的。”
“他年轻着呐!才二十出头,能用好多年!这样吧,一口价,四百两!”
“可他是个男的。”
……
任凭老头把夸奖他的话说破了天,可惜妈妈就是巍然不动。
她只是重复着来来回回的那一句话,你来我往了半天,凶巴巴的胡人老头率先败下阵来。
叶静初活了二十多年,这还是头一回因为性别而遭到了歧视。
他们讨价还价到最后,以二百两的价格成了交。
老头内心窃喜,但表面仍然装着肉痛道:“行吧,便宜你了,交个朋友。”
妈妈啐了他一口:“把这么个男人买回来,要是没人喜欢,奴家得把三个月的月钱都赔出去!你才是捡了大便宜呢!”
说完,她拍拍手,喊进来两个高大健壮的奴仆:“把他洗洗干净带来见我。”
然后叶静初再度被拖了下去,这一整天他都瘫着,逆来顺受地被拖来拖去,拉来拉去。最后还被两个壮汉摁进了冷水里,叶静初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水,随后就感到那两个人拿着丝瓜络和皂角在他的身上刷来刷去。
从手法上来看,这两人之前应该在屠宰场拔过猪毛。
他的身上有一层厚厚的泥,头发上也全是污垢,壮汉们使劲地用丝瓜络刷他,还用梳子使劲地梳着他的头发,因为手下太过用力,还差点把他的眼睛吊成狐狸眼。
水换了三遍,打了三个喷嚏,叶静初才终于像条死狗一样扔到妈妈的面前,一.丝.不.挂.的。
妈妈扭着腰上前,掐着他的下巴啧啧了两声,然后就一路往下,准确地握住了他的小兄弟。
叶静初:“……”
朕,心如止水。
然而这一次,没等他念完心如止水的道德经,他的小兄弟就背叛了他的身体。
妈妈捂着嘴咯咯地笑,一边拿捏着一边大惊小怪道:“哎哟,还是个大玩意儿。”
叶静初厉声道:“别碰我!”
他试图摆脱她的手,然而他的身体比思想更诚实。
在经历过有小兄弟但没什么卵用、没有小兄弟、小兄弟改变形状之后,他第一次感觉到他的小兄弟,真正意义上地“活了”。
妈妈笑着抽回了手,满意道:“是个尤物,说不定会有官家小姐看上你。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洗干净后面伺候那些官家老爷也凑合。”
话说到最后,她用力地扇了他的屁股一巴掌,差点把叶静初惊得跳起来。
他从前见过的都是矜持温柔的贵族小姐,最出格的也不过是八岁的周挽筠,就算说话做事张扬不羁,但也是端着最基本的礼仪的。
哪里见过这么放肆又大胆的女子?
眼看他又要被拖下去,叶静初赶紧出声:“等等……我能不能不卖身?我会读书写字,可以给你当译者。大赫语、琉璃语、官话我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