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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绮、绿妆不敢说话了,绿朵被大家望着,向前迈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道:“夫人,该去花厅了。各府官眷都在等着夫人主持大局呢。这样的日子,没了夫人可不成。”
姚诗华:“哼。生个儿子也是个麻烦货。你们三个,都留在这里照看大少爷;绿朵跟我走一趟就是了。”
林牧晨五岁了,走路还摇摇摆摆的;就见他一步三晃地过来,扯着姚诗华的衣角,奶声奶气地细声道:“娘亲,我也要去看小弟弟。”
姚诗华见状大惊,赶忙蹲下身子,一把抱起林牧晨,“你们几个作死呢!就让大少爷一个人这么走过来!我养你们几个除了给我添堵,还能做什么!”
刚起身的四大丫鬟赶忙又齐刷刷跪下。
“罢了。我也不敢劳动你们,我自己抱着大少爷去花厅。”
绿绣赶忙在身后低声叫道:“夫人!您还没换衣裳呢……”
姚诗华头也不回地道:“不过个庶子,也值得我费时费神地换新衣裳。”
四丫鬟赶忙爬起来跟上。拿帕子的拿帕子,端茶水的端茶水,撑阳伞的撑阳伞,捧水果的捧水果,一时间,竟也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午宴后。荷香阁。
翠芝兴高采烈从外面小跑着进来,“姨娘!奴婢这里有个好故事讲给姨娘听。”
何佩吟正在剪瓶子里的花枝子,闻言停下来笑道:“噢?你又去哪里听了新闻回来了?”
翠芝笑着小声道:“可不是新闻?还是夫人的新闻呢。”
何佩吟顿时起了兴致,“翠兰,去外面守着,别让人靠近。”
翠兰应声去了。
翠芝对着何佩吟压低声音道:“听花厅服侍的丫头婆子们说,夫人今儿可是丢了大丑了。”
“相爷次子的满月宴,多少官员家眷来贺啊。虽说都不及相爷身份高,可满朝上下,除了潘右相,谁还能跟咱家相爷平起平坐。”
“几乎满朝文武大臣都来了,相爷让夫人去见客,偏夫人穿了一身家常衣服就去了。还抱着大少爷一起去了。”
“大少爷耐不得热,又没见过这么多人,一下子就吓哭了,一直哭个不停;夫人怎么哄都不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刚满月的小婴儿呢。”
“二少爷原本该是夫人抱出来见客的,谁知夫人抱着大少爷去的花厅,还一直抱着大少爷不撒手。”
“相爷没办法了,只好让陆姨娘自己出去抱着二少爷见客。陆姨娘这下子可出了风头了;人人都夸她端庄得体,美貌大方。”
“一些没见过的,还以为她是相府夫人呢;一口一个‘夫人’地叫,把咱们正经夫人的脸都叫青了。”
“居然还有人把夫人当成了陆姨娘的大丫鬟……嘻嘻嘻,姨娘,你是没瞧见,听说夫人差点跟客人吵起来呢。”
何佩吟听着,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高兴。夫人丢了脸,她高兴;可陆莹莹长了脸,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何佩吟:“差点吵起来?那就是没吵起来?”
翠芝道:“咳,夫人自曝身份了,谁还敢跟她吵?要我说,她还不是仗着相爷的身份?若是凭她自个儿,就这么大庭广众的,骂人刑部侍郎的夫人‘狗眼看人低’,人家还能轻易放过她啊?”
何佩吟“噗嗤”笑出声来道:“她骂了谁?刑部侍郎的夫人?刑部侍郎的夫人不认识咱们夫人吗?”
翠芝道:“嗳,也是咱们夫人倒霉。听说这刑部侍郎是外地新调来京城上任的,他夫人不认识咱们夫人,咱们夫人也不认识她。就这么误会了……”
何佩吟兴奋道:“好!让她给相爷得罪人!这侍郎一级,要任命必得相爷批准。备不住相爷相中了此人要委以重任呢,就让夫人先给得罪了个干净。看相爷不给她好看!”
翠芝凑她耳边低声笑道:“若是相爷一怒之下休了她才好呢,姨娘您就有机会了。”
何佩吟微微一怔,哂笑道:“你想得太好了。这一件事儿倒不至于让相爷休妻。不过夫人近年来,越来越不堪了,哪里还有当年那个书香门第京城名媛的样子?”
“她要是继续这么作下去,早晚就把这相府夫人的位子给作没了。”
翠芝笑道:“那姨娘坐上正室夫人的位子,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何佩吟冷哼一声:“还有个陆莹莹呢!哪里就这么容易轮到我了?”
翠芝:“就算将来陆姨娘成了正妻,一个贵妾甚至平妻的位子,也是少不了姨娘您的。”
“若是陆姨娘也步了夫人的后尘,那姨娘您有太太撑腰,被扶为正妻,也不是不可能啊!”
何佩吟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还早着呢,这话可别乱讲。今儿说了,回头就给我忘了。”
翠芝笑道:“放心吧,姨娘。奴婢从小服侍您,您还不了解奴婢?今日里就是跟姨娘随便说说闲话解解闷,出去断不敢乱说的。”
观萝阁。
兰香也附在乔粉萝耳边窃窃私语。
半晌,乔粉萝抬起头来,讶道:“夫人此举,可实在是不智啊!”
兰香撇撇嘴,“可不是?大少爷今日里也被她害得丢了丑。人人都说相爷如此风采人物,如何得了这么个嫡长子?”
“哭哭唧唧、柔柔弱弱的,像小猫咪似的,一点没有相爷小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