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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陈以南眼明手快,一手火箭筒,一手拉住摔倒的林冲,林冲半身进水,另一只手艰难地举着包裹,“我靠,我摔死了无所谓,弹药千万不能湿啊。”
“谁说不是呢,流水线就下来这么多东西,没替补没库存,湿了就没了,死个林冲算啥?”陈以南调侃他。
林冲瞪她一眼。
陈以南窃笑,“你咋回事,上次刺杀后遗症没好吗?一条溜滑江道而已,身手这么差?”
林冲没好气说:“谁说不是呢,我就晚自杀了一刻钟,神经ptsd到现在都没恢复好,半夜下雨还肋巴骨疼呢。”
将火箭筒放进船舱,林冲又把自己塞进去,卧成一个半圆形,正好环住火箭筒,仿佛人型护套。
同学们一个个接着照做,细声细气讨论着。
“敢死队不好做啊,这姿势俩小时我非落枕不可。”
“唉,我们如此英勇,499宇宙的历史书上会留下我们的名字吗?”
“……别名字不名字了,先想想咋过曹魏的前哨吧,这么大战船,要真都是降兵,一船少说二十个,为了给火炮腾地方,咱们一船才上了十个人,还都憋船底——这重量肯定不对啊,战船吃水线都不会一样的。”
“实在不行,突出去把前哨宰了吧。”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陈以南帮着装完最后一船,冲黄盖招手,老将军点头,挥动令旗,船队缓缓开拔。
曹魏不会知道这些战船每一艘都是一座水陆两栖的机甲,眨眼就是“变形金刚”,也不会知道每艘船都是藏着人肉炸弹的“木马”。
陈以南他们要做的,便是让这种不知道,一直保持下去。
战争事业,打的就是信息不对等。
我知道的你也知道,咱俩势均力敌。
我知道的你不知道,你就等着我飞龙骑脸吧。
月上中天,浩大船队朝长江北道驶去。
渐渐地,水道如带,打了个弯,宽阔山壁现于两岸,山石上绿木葱茏。
一江隔开两岸青,赤壁近在眼前。
第158章 为星辰大海冲锋吧!
古赤壁是两道山峡,狭窄深长,黑夜中瞧着通天似的那么高,模糊一片油绿色,衬着下方江面上迎接黄盖的曹魏兵士,好像都变得满脸绿油油了似的。
雨势不见减小,黄盖将军跳上船头,头盔上的红缨都打湿了。
陈以南躲在头排第一艘船上,昏暗的船底里,她眯眼盯着缝隙,露出一线天光,清楚看到了密麻麻如蚁群的曹魏大队,她“嘘——”一声,低声道:“大家噤声!北境来人了!”
“有炮的抱紧,没炮的就拉紧火线!确保该爆炸的时候一定要爆炸!”
一瞬间,船底学生们齐刷刷屏住呼吸。
一片船队逶迤而来,船上人都持着火把和机油,岸边缓缓行来几座黄金级机甲,小山那么高,准备着一个不对,就把黄盖的队伍悉数绞杀。
“典韦将军。”黄盖见惯大风大浪,十分镇得住场子,此刻他肩负着江东使命,眼神苍老而坚定,冲敌船领头之人微微颔首。
曹操派来的竟然是亲信典韦。
陈以南咋舌。
典韦人高马大,一个魁梧的黑面汉子,盯着黄盖老将军,两人沟通几句,气氛似乎不算轻松,黄盖抱拳又说了两句,神色怅然,典韦这才表情松动些许。
“说什么呢?”富光露露冲陈以南比手语。
陈以南回复动作:“应该是一些抱怨,比如黄将军在江东受到的苛待,不说些前主家的恶语,很难摆平现在这一关。”
富光啧一声,“还武将呢,投降当面戳人心肝,真不是好东西。”
陈以南被卡在船底,不然真会做个耸肩动作:“没办法,武将比文官的恶意来的更直接。”
忽然,她眼神一定。
缝隙中清楚地显示着,曹魏随军人员中竟然有大片考生。
程桥作为领头,面无表情立在最前,夜风中他面容瘦削,神色是陈以南从未见过的冷酷。
他正牢牢盯着江东的水行战甲。
陈以南:“……”
程桥啊,就差一把秦剑,您就能下地装兵马俑了。
典韦忽然放声大笑:“平白放走了黄盖,周瑜小儿果真有眼无珠,不成气候!”
黄盖神色一松,以为这关算是过了,余光瞥着身后战船的吃水线
来前,考生们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
战船的吃水线并不对劲。
原载二十人的战船,现在实载十人外加火炮辎重,乍看水位线相差不远,但若是久练水军之人,能看出些异样。
黄盖的眼神审视着典韦和投身曹魏的考生,领头的青年人满头红发,这本该是个热烈的颜色,衬着程桥如今的阴霾神色,却冰冷厌恶的很。
典韦一挥手,“检查!”
程桥点头,拔出剑来,一击便刺进了临近东吴战船的船底。
陈以南瞬间提起心弦!
是墨菲那艘船!
战船船底通常是些松软之物,非计较起来,刀剑隔着钢板刺入人体和刺入稻草沙袋等杂物的感觉,可能差别不大。
但刀剑无眼,程桥又是练过的,这一刀下去,捅死个把考生不是难事。
只怕若来个毅力不行的,一刀下去,隔着钢板成了阵亡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