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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曹皇后。
陆渐离冷笑一声,得出这个结果他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这份名单太宝贵了,他要一个一个扒下这群人伪善的外衣,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信上说,母亲活不过三年是什么意思?”他冷冷问道。
“尼姑庵的老庵主说,当年在庵里伺候你母亲的小尼姑后来犯事了,审查她的时候牵扯出你母亲的事,那小尼姑说当年庵外一个公公给了她一味药,要她下在你母亲的一日三餐里,这样不着痕迹的连用一个月,服药之人精气慢慢枯竭,不出三年必死无疑。”
顿了顿,她继续道:“谁知当时你母亲已有身孕,此药会严重损伤人的精气,所以你的母亲生你的时候,才会心衰力竭。”
脸色发白,脖子上青筋暴起,手里的茶盏几近被他捏碎,一直以来他都饱受心魔的折磨,以为是自己间接害死了母亲,谁知,这背后竟全是阴谋诡计。
“又是曹皇后对不对?”他咬牙问道。
“这个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了,很难找到直接的证据,据那小尼姑说,送药之人每次见她都裹得严严实实,但是他虎口处有一个胎记十分明显。”
“虎口处有胎记?”他慢慢思索,在宫里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摇头道:“没见过。”
温妈妈笑道,“你才进宫几天,哪见过几个公公。”警惕的打量一下四周,朝他耳边凑了凑,她低声道:“淑妃娘娘说,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朱启左手虎口正好有个胎记。”
冷哼一声,他眸子里蓄起了森森的杀意,“果然一点惊喜都没有,还是她。”
“后宫能有什么新鲜事,翻来覆去都是这套,也不比我百花楼高明到哪去。”温妈妈鄙夷道。
看他周身散发的冷气,她低头喟叹一声,开口道:“如果王爷想报仇,还是不要和那位闹脾气的好,毕竟生杀夺于的大权,都在他一人之手。”
眼波微动,他凝神思索,几无可查的笑了一下,放下茶盏,径直走出了门。
转眼出了正月,天气一天天暖和,长姐快生了,林灵儿的身子也跟着沉了起来,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腹里的孩子也跟着春天苏醒了般,时不时敲敲自己的黑房子,如果陆渐离正好在身边,林灵儿一定会抓住他的手,大喊大叫道:“动了,小家伙又动了。”
也就这时,他的脸上才会出现会心的微笑,赶紧俯到她的腹部去捕捉那个小家伙的进一步动作。
不知为何,新年伊始,陆渐离的脸上总是萦绕着淡淡的冷意,有时她都会被那份凛意骇住,不敢上前。
他变得很像她记忆中的某个人,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这一日,陆渐离难得不上朝,在家休沐一天,林灵儿兴致勃勃的要出去踏青。
最是一年春好处,草色遥看近却无。
林灵儿早就按捺不住心情,想去郊外吹吹风,看刚冒出来的小草芽。
平时她要去,陆渐离总是不答应,只要他看不到的地方,都太危险,所以整个冬天,她几乎没有离开过恒王府。
“我听说城郊的杏花已打花苞,小草也钻出了土,再者城外空气新鲜,小家伙肯定喜欢。”林灵儿撒娇道。
轻轻揽着她的腰,陆渐离眉头舒展,“你真是会打小家伙的幌子行自己的方便。”
她眉眼笑的弯弯,整个人像初春的桃花,迎风绽放,陆渐离难得好心情,朗声道:“让彩月收拾东西,我们去陆家山庄小住几日,山庄地势高,温度比城内高,每年那里的杏花开的最早。”
“真的么!”林灵儿欢呼着,要不是陆渐离眼疾手快一把逮住她,她非跳起来不可,柔软的胳膊环住他的腰,小脸在他怀里蹭啊蹭,“夫君,你对我真好。”
忽然她抬着小脑袋看他,柳眉紧皱,“不行啊,这样你每日上朝太远了。”
“没关系,每日早起一个时辰便可。”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不由分说的被他赶去准备行装,想到换个环境也许他的心情会好一些,林灵儿也不再纠结,招呼着彩月收拾要带的东西。
一行人很快来到陆家山庄,坐在车里,就隐隐约约闻到花香,林灵儿一把撩开车帘,忍不住“哇”了一声,彩月赶紧探出小脑袋,跟着“哇”了第二声。
打马而来的陆渐离见这一主一仆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恒王府冰雪还未完全消融,这里入眼竟全是嫩黄,浅绿,粉白,桃红,世外桃源般美好。
林灵儿拉着陆渐离,沾花惹草,四处溜达,心情好不爽快,一时兴致来了,她还命人采了新鲜的桃花,跟着庄子里的李妈做了桃花酿,像模像样的埋到一颗歪脖子桃花树下,准备来年挖出来喝。
“明年让小家伙来挖酒”她站在树下,笑的比桃花还娇俏,陆渐离眯着眼说“好”,到底没有揭穿她,明年这个时候小家伙还不会爬呢。
酒埋好,林灵儿拍拍手上的土,正准备回屋,却见山庄外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那马累极了,眼睑阖了大半,只余一条缝眯着,四肢颤巍巍曲着,似乎随时会被背上的龙套压垮。
显然它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
车帘掀开,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他眼光迅速扫过歪脖子桃树下的一行人,最后把目光定在陆渐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