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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于公检法中的警察机关……仔细想想,可能还会偶尔兼职一下情报部门。
时值晌午,先遣处人来人往,陈音希一进门,哪怕她穿着黑红相间的武服,周遭的律法宗弟子仍然因为她白玉般的面孔与义体纷纷驻足侧目。
偌大的先遣处顷刻间寂静无声。
陈音希可不怕别人围观,她大大咧咧向前,没人敢靠近她,她就直奔登记台。
“编号丁丑三零三二任务,”陈音希直接开口,“李君交给我了。”
“啊、啊……陈道友是吧。”
登记台的弟子恍然回神,在虚拟屏幕上操作半晌:“确实如此,不过——”
“不过?”
“你不是我律法宗的弟子,陈道友,”他说,“商君将你登记为了客卿,确有接受律法宗案情的权限,但根据规定,还会派遣一名我门弟子同行。”
“嗯,那就派吧。”
“李君已经安排好了,是……”
登记台的弟子话还没说完,一道男声从背后插话:“三零三二,登记上。”
陈音希扭过头。
落入眼帘的首先不是来者的面孔,而是一身甲胄。
甲胄仿佛青铜质地,雕刻麒麟式纹样,一瞧便是极其沉重,可套在来者身上,却轻松地像是纸糊的一般。陈音希抬眼、再抬眼,直至昂起脑袋,才对上来者棱角分明的脸。
是回放录像里,被她连人带戈甩了个狗啃泥的韩君韩叔剑。
韩叔剑没戴头盔,作武卒发式的发髻干脆利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高颧骨、剑型眉,眉眼冷厉,薄唇微抿。这张脸放到历朝历代,都是张英姿勃发年轻将军的模样。
登记台的弟子:“陈道友,李君安排的同行就是韩君。”
韩叔剑:“……”
陈音希:“哦,那走吧。”
韩叔剑:“你别过来!”
堂堂七尺男儿,好歹也是个武人型帅哥,一见到陈音希立刻倒退三步:“我看见你就后腰疼!”
陈音希翻了个白眼。
“不是错了吧,”韩叔剑捂着后腰看向登记台,“哪儿有让三君带客卿的?”
登记台的弟子:“韩君是说商君安排错了,还是李君弄错了?”
韩叔剑:“…………”
他立刻住嘴。
“三君之一,”她神色古怪,“还要下山做任务的?”
所谓三君,怎么也是个宗门长老级别吧。换算成现代说法也多少是个警察局副局了。
反正陈音希活这么大,既没见过宗门长老和一众弟子打成一片,也没见过警察局副局长到派出所接出警任务。
“不然呢。”
韩叔剑却一点当头目的自觉都没有,理直气壮回应:“我一个月就三千灵石的俸禄,连给我武器抛光都不够。再说我律法宗不养废物,自食其力有什么错?”
陈音希面无表情:“那这个案子结了能给多少灵石?”
登记台的弟子:“丁丑级别的任务,结案后可得一百灵石。”
陈音希:好的,律法宗的韩君是个傻子。
——就你这修为,下山去咸雍街头搞个胸口碎大石,一天赚的也比这个多好吧!
都说基层警察累成狗还工资低,一看连科幻世界都是如此,社会经验诚不欺我。
登记台的弟子自觉招惹不起这两尊大神,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下山腰牌:“陈道友请拿好。待结了案情,可拿腰牌兑换赏金。”
陈音希接过腰牌,枣红色的牌子乍一看是木制,拿到手却沉甸甸。
她掂了掂腰牌,看向韩叔剑:“走?”
韩叔剑:“……走吧。”
陈音希算是看明白了,三君之中,就韩叔剑看着最年轻,实际上他也确实刚上任韩君不久。商君、李君,过往之时还是他的师父,师父安排的任务,就算他心底嘀咕,也得乖乖听话。
就当作导游吧,韩叔剑无奈想道,反正丁丑级别的任务确实不难。
二人跨出先遣处,韩叔剑犹疑问道:“你知道这次案情的前因后果么?”
“知道。”
李君给她的存储卡里写的一清二楚。
交给她的案情,自然不会太难,也不会太远。事故就发生在咸雍城,是件凶杀案。
陈音希迅速读了一遍案件陈情:死者叫谷洪,在咸雍城,也算是个相当有名的无赖混混,成日游手好闲、揩油赌博,街头邻里的大妈大婶提及此人,无不要骂上几句、再唾几口唾沫。三日之前,有人在城隍庙后头的河沟沟里,发现了谷洪碎了一地的尸首。
这种人,就算犯事,也犯不了大事。按道理来讲,万万轮不到律法宗出动的。
但谷洪的尸首碎归碎,却叫人发现了灵力切割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同样的作案手法,他已经是一旬内的第三个。
根据李君提供的资料,前两位死者同样是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精通的主。
总结一句话:就这种放到二十一世纪足以造成社会恐慌的连环杀人案,放在这个世界里,竟然只是丁丑级别的任务。
“走吧,”陈音希说,“我知道该去哪儿入手调查了。”
“不先去尸检?哎……等等。”
韩叔剑一拍腰际玉坠:“我的獬豸仪可开着呢,你懂我的意思吧?”
要知道韩叔剑可是跟着嬴子黎去了蓬莱,他围观了论道大会全程,自然知道陈音希是个什么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