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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半个月时间,她没想到皇上竟然还没厌倦姜清筠,两个人的感情反倒更好。
这样下去,那她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得宠。长久下去,她父王那边定然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思及此,安宁郡主垂眸,遮掩住眸中的狠厉神色。而后斟满一杯酒,借着长袖遮掩在其中放了些红色粉末。
摇晃均匀后,她端着酒朝着姜清筠的方向走去。
“惠妃姐姐,之前是妹妹多有得罪,才惹了姐姐不快。今日借此机会,妹妹特向姐姐来赔个不是。”
“姐姐可否能不计前嫌,原谅妹妹?”
安宁郡主的动静虽然不大,但也惹得周围人看了过来。秦太妃皱眉,低沉着声音,“惠妃大度,怎么会同你计较。”
“太上皇寿宴,你就别胡闹了。”
说是训斥,却又在捧高姜清筠,让她下不来台,只得答应安宁郡主的话。
“昭仪说笑了,原本就是小事。本宫从前只以为昭仪是在同我玩笑。”姜清筠淡淡笑着,话语间仿若小石子投入江海之中,很快销声匿迹,引不起半分波澜。
没想到你自己却当真了。
后半句话,她没明确说出来,安宁郡主也不可能听不懂。
她还想再诱哄着姜清筠喝下那杯酒时,她就听到了姜清筠的下一句话。
“从前本就不是大事,若是昭仪始终无法释怀的话,本宫不胜酒力,就以茶代酒,敬昭仪一杯。”
“揭过前尘,既往不咎。”
姜清筠声音不大不小,又刚好能让靠前的人听到她的话。
她刚说完,不等安宁郡主开口,她就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喝完之后她将杯盏倒过来,一滴不剩。
不少人都望过来,看着安宁郡主。
事态突变,没料到姜清筠会这样,端着自己亲自动过手脚的酒杯,安宁郡主一时僵硬,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都如此说了,嫔妾自然也不会再计较。”
能察觉到其他人看好戏的视线,安宁郡主没有办法,只能应下,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后便将酒全部倒入长袖之中。
也顾不得他人的想法,只当做自己喝完一杯酒。
这种烈药,她能喝一口便已经是极限。
“秦昭仪无事就退下吧。”
从始至终,谢景寻神色没有其他变化,也只说过这一句话,只是他的手一直放在姜清筠腰身上。
无声之中护着姜清筠,不曾动摇。
趁着药效还没发作,安宁郡主回到位置上后没多久,就带着婢女匆匆离席。
平元王献完礼之后,就和太上皇随意聊着。多年不见,即便进京之后他去过昭武殿,这种宫宴上,太上皇兴致一高,仍旧拉着他。
谈话间,直到谢景寻和姜清筠离席,他才抬眼望向两个人,眼底神色不明,但也只一瞬便收回目光。
宫宴之上,即便朝臣已经见惯了繁华,但到底逃不过人间百态。
太上皇兴致高,其他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即便到了寿宴临近结束时,离席的人也不多。
台下歌舞升平,久久未断,忽然有一个小太监从殿外跑来,喘着气,匆忙模样让不少人都皱眉。
“太上皇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太上皇皱着眉,被人搅扰了兴致十分不快,掷下酒杯语气不快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抬头看了太上皇和秦太妃一眼,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在后宫……昭仪和林小姐……”
话语并不完整,而且断断续续毫无关联,但在乾源殿的都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联想到了什么事,脸色各不同。
或失望或不耻,亦或者是得意,但都很快都收敛起来,等着太上皇发话。
姜清时的脸色更是难看,紧紧握住酒盏,另一只手被姜承文紧紧摁着,不让他轻举妄动。
沈之瑜面色也不好看,飞快看了安王一眼,而后抢先开口,“后宫之事,本该儿臣负责。”
“搅扰了太上皇雅兴,是儿臣不是。”
因着沈之瑜和沈皇后之间的关系,自她入宫之日,太上皇就破例让她喊父皇,自称儿臣。
“你带着人去看看,秦太妃也去。”
毕竟不是上得了台面的事,太上皇也不想闹大,折损了皇家颜面。他摆摆手,只当做是同意了。
忽略一众人探究的目光,沈之瑜得令之后匆匆带着兰翠和其他婢女离开。
带路的是先前进殿禀告的小太监。
“皇上在哪个宫殿,惠妃娘娘呢?”
路上,沈之瑜询问着小太监。
小太监一颤,支支吾吾地开口:“在冷萃宫。”
“惠妃娘娘并不在皇上身边。”
沈之瑜微微眯眼,捻动着手上的佛珠,“你继续带路,看到过什么都交代清楚。”
“若有遗露,拿你是问。”
小太监连忙点头。
*
毓秀宫中。
姜清筠醒来时不见谢景寻,回想起昏迷前的事,她急忙下地,却被闻声而来的云琅拦住。
“皇上人呢?”
“清筠姐姐你快躺下。”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那般,姜清筠紧紧抓住云琅的手臂,两个人同时开口。
她记得在昏迷之前,她和谢景寻刚走到御花园,就听到一阵奇怪乐声,而后她就被人打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