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窥见一点细枝末节。
    陆昀则比他老城。很多人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他的思绪像是一张网，仔仔细细的筛掉了毫无用途的人，没有价值的项目。
    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门道，似乎毫无表现。一群人只能焦头烂额的思索着，殷切的期盼着，然而束手无策。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反复估量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项目价值。左右思考，是否能将项目的价值再一次提高，好叫这云端上的人满意，肯赏个脸显露出一点他的想法。
    沈肆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叶然跟在陆昀身边，跟着他应酬，帮他挡酒。两个人在商场上的配合简直是无懈可击，绝对默契。
    沈肆再一次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和叶然的差距。他这破身体根本不会喝酒，挡酒方案pass。这个身份这个名声跟着陆昀去应酬就更怪了，所以他就只能在旁边呆着。
    他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楚，陆昀身边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他并肩的伴侣。而不是一个只会撒娇惹祸的小孩儿。
    沈肆眼巴巴的看着、等着，目光热切。周瑾被他搞得一身鸡皮疙瘩，表示实在吃不下这狗粮，转身告辞了。本来看着就孤单可怜的小家伙，现在更加可怜了，形单影只的站在那，眼巴巴的等着人。
    陆昀无意中看了一眼沈肆，顿时楞了一下。周瑾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去应付那群纨绔子弟去了。
    那小家伙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飞快的扬起一个笑容。绚丽夺目，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陆昀深知这种场合根本就不适合陪小孩儿。但是看见沈肆那样的表情，他又实在很没出息的心软了。
    叶然也怔愣的看着陆昀。
    他就那样愣愣的看着陆昀撇下他，十分抱歉的跟周围的人道了句不好意思，众人给他让开一条路，他就直直的奔赴沈肆而去。
    将他一个人丢在了原地。
    这是第一次。
    叶然全身发冷。
    这是第一次，可是不知为何，他却预见到了以后的每一次，每一次，他所能看见的都只是陆昀的背影。
    他每次都会这样将他时若无物的，朝着沈肆而去。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就这样干脆潇洒的，转身离去了。
    “叶少？”直到旁人轻轻的唤了一声，才终于将他从那悲哀中拉了出来，重新面对现实。
    叶然勉强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
    “哈哈，别说是叶少了，就连我们也很震惊啊。没想到陆总还会为了他的爱人破例嘛。我还以为陆总是那种视工作如生命的男人呢。”旁人开了一句玩笑，活跃气氛。
    却让叶然的心凉的更加彻底。
    是啊，他曾经也是这么以为的呢。
    他在办公室外面等了足足两个小时，陆昀头也不抬一下，认真的工作着。他曾经以为他对每个人都这样，应当不会破例。却没想到，只是那些人还不足以叫他破例而已。
    陆昀是个对待工作极其认真的人。从前一直都是，他走过来的时候才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莽撞。
    这么多人看着，他对沈肆这样的特殊。日后要解释离婚的情况岂不是更加麻烦？
    但是没办法，棋已经这么走了，众目睽睽之下，他没那个脸面悔棋。
    更不敢想象如果他都过去了，走到一半又返回了，沈肆会是什么脸色。估计当场闹死他，或者当场哭起来都不是不可能。
    沈肆见人从人群之中，朝自己走来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雪亮，他快步迎了上去，笑眯眯的唤了一声，“哥哥。”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周瑾呢？”陆昀问道。
    “嗨呀，他也要忙的嘛。就我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没什么事情干啦。”沈肆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
    陆昀却被他的言语触动，愧疚的感情更深，他答应了好好照顾沈肆，却把人养的越来越离谱。到现在连朋友都没几个，实在是有些过了。
    “那你就这么干站着？要是不想待着的话，就让徐叔先送你回家吧。没关系的，你想走就走，不用等到宴会结束。”陆昀说道。
    “才不要呢。很久没看见哥哥了。然后我又怕哥哥工作到很晚啊。周年庆结束之后，又要去别的地方应酬吧？哥哥你看看你今天晚上都喝了多少酒啦，明天会头疼的。阿肆要盯着哥哥，周年庆一结束，哥哥就必须回家睡觉。”沈肆难得霸道起来。
    陆昀轻笑，“工作，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什么办法不办法的。阿肆说哥哥要回去，哥哥就必须回去。”沈肆才不管这些，耍起了无赖。
    陆昀按了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那好吧。给你个面子。”
    第32章
    他这一晚上确实喝了太多酒了。偶尔休息一下也不是不行。让这小家伙开心更重要。至于那几个客户，明天再见也不迟。不是什么大事情。
    反正既然都已经为沈肆破例了，有一就有二，有三有四也不是不行。
    这小孩儿怪可怜的，父母兄长都不在身边，每天寄人篱下的，还要看人眼色。
    挺惨一小孩儿。
    “谢谢哥哥。”沈肆乖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