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的笑容淡了下来。
    ......
    沈肆刚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带着点烟火气。
    少年漫不经心的打开橱窗，挑选了一瓶喜欢的香水，往身上喷了两下。
    办公室外有人敲门，少年淡声说道：“进来。”
    郭灿推门而入。
    一进办公室，就被自家老板美颜暴击。
    她激动的攥紧了衣角，心中的小人已经熟练的咬起了抱枕。
    呜呜呜呜！她要在空境工作一辈子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沈肆理了理西服，抬眼看她。
    郭灿艰难的收回目光，下意识立正站直，像个小学生。
    “那个...沈总，您特招进来的那个小宁，他好像找到了飞翔的弱点！”
    沈肆古井无波的漂亮眸子闪过一丝微芒，“很好。”
    他说。
    郭灿骄傲的挺直了胸膛，满脸笑容，好像干了这件事的人是她一般。
    “当然！竭诚为沈总工作！我永远喜欢空境公司！”年轻的女孩子笑嘻嘻的说着。
    沈肆被她的笑容惊了一下，他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少年被她那自信的笑容，以及她那浑身的活力给惊到了。
    很像对不对。
    十七八岁的沈肆也是这个样子。
    每天都元气满满，永远积极乐观。
    “你能喜欢这里，就很好。”沈肆斟酌片刻，轻声说道。
    “空境就是我的家！我超级喜欢这里。”郭灿说道。
    沈肆笑了笑，跟郭灿闲扯了两句。
    一向是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的干脆派的少年，却罕见的没有打断对方那没营养的话题。
    他的神情一点一点认真起来，眼底的坚冰被一点点的消融了。
    他并没有想过，原来他创造的一切，也能被人这样热爱着，也能被人认为是至高无上的理想。
    郭灿虽然厚脸皮，但是见了帅哥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太多话了，闲扯了几句，女孩子红着脸离开办公室。
    正要进来汇报工作的顾嘉盛一见郭灿这个样子，脸色微不可闻的沉了下去，他静静凝视着郭灿兴冲冲的背影。
    这样一个女人，其实不足以让他产生什么危机感。
    毕竟，她和陆昀比可差的太远太远了。
    只是......顾嘉盛总觉得他在哪里见过这个郭灿，可时间太过久远，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顾嘉盛收回目光，敲了敲门，在沈肆同意之后，进了沈肆的办公室。
    “沈总。”顾嘉盛在少年面前站定，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沈肆朝他微微点头示意，顾嘉盛熟稔的在沙发上坐下。
    老板椅转了转，坐在椅子上的少年长腿交叠，笔记本被他抱在怀里，少年纤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敲击在键盘上。
    他没再抬头看顾嘉盛，顾嘉盛却一直悄悄的盯着他，一寸也不肯放过，恨不得将这个人刻进自己眼睛里似的。
    沈肆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漂亮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片淡漠，他静静的看着顾嘉盛，随后开口道：“你喜欢我？”
    顾嘉盛正整理着语言打算汇报工作，被这一句话惊的咳嗽连连，文件都掉在了沙发上，他有些惶恐的别开视线，不敢看沈肆那似乎洞察一切的冷静的眼睛。
    “沈总......您说什么呢？”顾嘉盛强颜欢笑，不自在的伸手扯了扯自己整齐的领带。
    “不用藏着掖着，我能看的出来。”少年淡淡的说道，将笔记本放在了办公桌上。
    随后，少年脚尖点地，将椅子往前一拉，他十指相扣手肘搭在桌子上，微微歪着头，“顾嘉盛，你的举动，你的表情，实在是太浅显了。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你怎么会觉得，我看不出来呢？”、
    少年微微叹气，嘴角微弯，一个十分微小的弧度。
    以前的沈肆当然看不出来。
    可他现在不是以前的沈肆了。
    他上辈子可是活到了二十九岁，顾嘉盛这个初出茅庐，大学刚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在他面前，可不够看的。
    要说感情这种事情，虽然他不得善终，可到底也是过来人，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就能看出对方心中所想了。
    顾嘉盛猛地站起来，脸色涨红，青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将文件抱在怀里，僵硬的说道：“沈总，我今天状态不太好，晚些再向您汇报工作情况。”
    沈肆轻哼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可以他出去了。
    顾嘉盛落荒而逃，脚步匆匆的离开了那个让他呼吸困难的地方。
    路过的员工一脸惊奇的看着平日里稳重的顾经理露出这样难以言喻的表情，每个人都很好奇顾嘉盛到底是怎么了。
    长相优秀，家世作风也都优秀的顾经理一下子成了公司员工八卦的对象。
    大家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还在猜测，顾经理是不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让向来好脾气的沈总都骂他了。
    对于此，顾嘉盛一无所知。
    他满脑子都是沈肆那句漫不经心的——
    你喜欢我？
    顾嘉盛反反复复的思考着，他的心思到底，到底是怎么被沈肆看穿的？
    明明、明明隐藏的很好了。
    一向以稳重自诩的青年此时却方寸大乱，久久不能平静。
    ......
    下了班，已经是五点半，慵懒的沈总坐上自己的豪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