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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觉到对方迟疑,他又加码,满腹深情:“不然,你又怎么能证明你是真的爱我,而不是欺骗我呢?”
双方无声良久。
女孩子抽噎起来:“我学法律的朋友和我科普过,如果你怂恿未满十八岁的人自杀,那么,这个鼓励者故意杀人罪的罪名就成立。”
尤皎皎轻声反问:“你知道我还没成年的吧?”
范天言不知道,不记得。
或者说,就算他记得,也罪多不压身。
于是,他耸耸肩,声音更凄厉:“不用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你到底爱不爱我?爱我的话,就死给我看啊!”
尤皎皎:“你真的确定,要我自杀,你才能满意,不再缠着我吗?”
范天言无奈:“怎么能说是缠着你?”
范天言:“我这分明,是爱你啊。”
爱你,才想见你为我自尽。
尤皎皎哆嗦着,踏入好久没有走上的夜半冬日阳台。
她犹不死心:“你真的确定要我死吗?”
范天言已经不愿意搭理她这种蠢话,反而不忘提醒:“记得和我视频,最后一段路,我们自然要一起走。”
尤皎皎开了视频。
纵然网络不好,依稀可见少女脸色煞白,身子瑟缩,鼻尖都是莓红。
当真是冻得惨,又害怕。
尤皎皎哭泣起来:“真的要自杀吗?可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这是前世的原主同样的话语,也是这样凄然地哭诉。
范天言软言安慰起来,这甜言蜜语和初见时一般,不知多久再没听闻过。
他声音温和:“爱我的话,这便一点都不可怕。”
也不再等少女退缩,他又开始倒数。
从萧戊诞大佬那里学来的一点东西,难得范天言用这么多遍,到现在还没有忘。
他说:“别再哭了,我心疼坏了,马上就结束。我数完,你就跳下去。”
范天言开始倒计时
“三。”
“二。”
“一。”
视频那一边的视角天翻地覆,彻底黑屏。
他也志得意满地笑起来:到什么时候,都依然有姑娘为我去死。
才从论坛中下来,初夏拉开阳台门:“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非要在大冬天吃冰。”
尤皎皎扔掉旧手机,浑身轻松地接过热水袋:“对不起,我错了。”
诚恳道歉,下回还敢。
没办法,冬天的雪糕太有魔力,还总是能让人演绎出哭出来的惊艳效果。
谁能相信她只是舌头冻麻了?
芥焰妍呈上新手机,又是一脸八卦:“这又是哪位追求者,这么壕气冲天、还居然直接是最新款型,张露果不是都没有抢到!”
辛薇也来了兴趣,仔细看署名:“水果软糖。这是谁?你的女生爱慕者吗?”
尤皎皎:说出来怕吓死你们。
爽快的初夏才不管这些,三下五除二拆开包装,将早就拆卸下来的原手机卡安进去:“皎皎本来就不止一个追求者,咱们可不像敲钟男那样,搞什么性向歧视。看不上陈男神,和漂亮姐姐谈一谈也很好。”
尤皎皎:也想要录音给陈霁崎听听,这该怎么办?
初夏给尤皎皎安好手机后,已经换好外出衣物,眉头一拧:“你们还磨蹭什么呢?一会儿学校犯罪演习,你们小心还穿着个睡衣,就被寝室大妈给轰出去。”
外卖还没送到的芥焰妍苦了脸,因为这还要改配送时间:“干什么要这大冬天的夜晚弄什么演习?”
尤皎皎安慰地拍拍肩:“可能是为了更逼真?”
逼不逼真不知道,从有女孩为他去死的狂热兴奋中,稍微冷静下来的范天言是信了。
刚才,好久没有再和范天言说过话的曲颇丰,突然和他发消息,告诉他学校有人死亡。
不过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曲颇丰还调侃他:“老兄,你那都不算什么。这可是实打实的谋杀,证据确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范天言一下子就想起来,刚才尤皎皎最后向他哭诉,若是教唆未成年自杀,那鼓励者成立杀人罪。
尤皎皎还没有成年。
范天言惊慌失措起来,他是想要别人为他付出性命,可是他自己可不想背负杀人犯的罪名啊。
范天言也顾不上煞笔室友,还在那里侃侃而谈。
他慌忙撂断电话,手机电话卡全部泡水折断销毁,生怕露出一点痕迹。
曲颇丰一句自鸣得意的“可惜这不过是演习”还没有说出口,那边居然已经挂断。
曲颇丰悻悻:这是什么人啊。
范天言气喘吁吁跑到门口,看到还在眩晕中的母亲。
他犹豫了一会儿,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两个人一起跑。
到最后,还是天性打败良心,他咬咬牙自己跑掉,暗自为可能要成为“包庇犯”的前言导员,烧一炷香。
范天言抛妈弃友,居然就这么溜了。
但是范天言一出门,他骨子里的怀疑又冒上头:怎么可能刚坠楼,警察就发现是他杀?
他犹豫着,还是先迈步,向很久没有去过的大学行去。
还没等到门口,范天言先看到骑着小摩托,左三袋、右三包的外卖小哥。
那外卖小哥正百无聊赖,晃着腿在那里打电话,“你们那犯人还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