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页
一直在上下忙活的尤精忠母亲这才上了桌,就着上午剩下的半个冷馒头擦着菜汤,用完了这顿其实是她烧了三个来小时的饭。
旁边的尤精忠剔着牙齿翻手机,“妈,这道菜有点咸,下回少放点盐。”
“好嘞。”尤精忠母亲眉开眼笑,“下次妈再给你烧个猪蹄,辛苦我大儿子今天办这么多事儿了。”
说着她把手往围裙上擦两下,就要起身。
尤精忠:“妈你找啥?”
尤精忠母亲没在意,四唇摸起水壶来:“我去倒杯水,乖儿子你渴了吗?”
她嘟囔着:“原来就放在桌子底下啊。”
随即她扬声叫道:“老头子,你又把水壶扔哪去了,再醉的七荤八素把水壶当尿壶,这次老娘就不伺候了,你自己刷水壶吧!”
尤精忠把手机一合,想起今天回家因为太渴,一口气干了半壶水,不知道多少尤老精的尿氮素,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这次是彻底下定了决心。
他露出个笑模样,把四处寻摸的母亲按回饭桌前,柔声道:“妈,你别忙活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尤精忠母亲一听这话,那可真是心里头比蜜还要甜,儿子大了,终于知道心疼她这个当妈妈的了,这比什么都强。
她正想告诉好儿子炉灶里头煮着的玉米应该快熟了,想让他挑两颗来吃,却又转念一想:儿子都这么辛苦了,还是她一会儿吃完饭拿出来,晾凉了之后再送过去吧。
于是就边按着自己被打出两圈淤青的眼眶,咝咝抽着气,一边拿冷馒头蘸菜汤吃晚饭,别提心里头多美了。
尤精忠倒了两杯水,一杯送进了屋里,给正斜在炕上抽烟卷的爹,等尤老精什么都没问、眼皮子都没抬就一口给干了之后,吁了口气,又把另一杯水放回了餐桌上。
尤精忠母亲乐呵呵地喝了半口后,皱起眉头,这动作又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让她怪叫了一声疼,“儿啊,这水怎么有股子怪味呢?”
尤精忠心提到半空中,“可能是之前水壶没刷干净吧。”
尤精忠母亲点点头,把剩下的水喝干净,“你去歇着吧,一会儿我去刷。”
随即她又接着开始吃馒头。
没过多久,一股莫名其妙的困意卷上来,朦朦胧胧间她按住了自己困倦的头,“今天也没干啥啊,怎么忽然这么困?”
尤精忠柔声说:“妈你辛苦了,快去休息吧,有啥活醒了之后再干。”
尤精忠母亲刚想要感叹一声“还得是我儿孝顺”,就彻底地在餐桌上歪倒昏睡了过去。
在陷入长眠前,她最后一个浮现在脑海里头的念头是:是不是有个挺要紧的事情给忘了?
算了,她这也就是打个盹,等醒过来之后再说也不迟。
待到确认两老都昏睡了,尤精忠才彻底放松下来,从怀里把被汗润湿的瓶子扔到了一边。
仔细一看,可不正是安眠药嘛。
尤精忠快乐地扒拉扒拉头上的两撮黄毛:准备要迎接和自己神女的春宵一夜。
没错。
他就是抱着和陈软芋做大快活的念头,所以才执意要比萧大佬吩咐的时间早一天行动。
然而绑到家里面还不够,他还得防着想玩二龙戏珠的猥琐爹,以及哭哭咧咧肯定会听墙角还怪里怪气的烦人娘,所以安眠药就在这个重要的时刻派上了用场。
筹划这么长时间的梦想,马上就要成真了。
这份快乐当真是无以言表。
尤精忠深吸一口气,先回到屋里换了件衣裳,拿发胶抹了抹头发,上楼前心里砰砰跳,又紧张又羞涩,最后还是先出了门,想要绕场两周奔跑一下才够舒爽。
没想到,才出了门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走的村长。
尤精忠心跳骤停。
村长:“小尤啊,听说你爸你妈又吵上了,我特意过来看看情况,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消失就是最大的帮助。
这话肯定不能这么说,尤精忠结巴道:“没事,他们俩吵吵闹闹的,现在已经和好了。”
村长笑起来:“也是,夫妻俩个人,再怎么闹腾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尤精忠尬笑一声。
村长悠悠抽了根烟,看他一眼,从兜里掏出来个烟盒示意他,“来一根?”
尤精忠摇头:“我不会抽。”
“不会抽烟还叫什么男人?”村长的眉头皱了起来,硬是把两块钱一个的打火机塞到尤精忠的怀里去,“找你爸要点烟练练。你爹那是老烟枪了,都会自己卷旱烟,怎么还没教会你这个大宝贝儿子?”
尤精忠笑笑,试探地问:“村长还有别的事吗?”
村长往前走了两步,“怎么,不邀请我进屋里坐一会儿吗?”
赶忙倒退两步挡住门,尤精忠努努嘴,“村长,我爸妈在炕上歪着呢,可能不太方便见客。”
听了这话,村长两根眉毛都往上挑,“青天白日的,你爹你娘还挺有兴致哈。”
尤精忠不以为意:“村长不也说了,床头吵架床尾合嘛,让不然我为啥要出屋来避一避?”
左右看看四周,村长压低了声音,“精忠啊,我也不瞒你,听说你们家里头新买了一辆面包车。我们这儿有个大明星过来拍摄,代步车坏了,人家不乐意坐牛车,我寻思着,能不能用用你家的面包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