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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叫斩男色。
俯身提过她的包,余舰收回视线:“走吧。”
虽然是晚宴性质,但同学聚会到底是同学聚会。作为A大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才进门不久,陈软芋就已经被无数迷弟迷妹与同学们包围住、和余舰走散开了。
等再一回头,臭弟弟已经不见人影了。
不是一向能凭借着乖巧俊秀的外表和有趣的谈吐、很快打进陌生人圈子吗?
这是去哪了。
还不等她微拧起眉头,就看到满脸局促的陌生男人试探着道:“陈学姐,你最近过的好吗?”
陈软芋也算是因为新闻人的工作性质外加读心术余舰的日益熏陶,多少也有一些识人能力。虽然比不上福尔摩斯,也能一眼看出,眼前的这个袖子都没卷立正的男人恐怕是久居办公室内、很少和人打交道的类型。
比如码农。
局促的男人磨蹭下不合脚的皮鞋,“我是计算机专业的,人工智能方向。”
笑着点点头,陈软芋从善如流,把这位和晚宴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学弟往空旷的后花园领。
这位局促学弟一早就看到众星捧月、万人中心的陈软芋了,不知鼓了多少勇气才敢上来打一声招呼。
后花园和喧闹宴席的氛围完全不同,安静地只能听到风的声音,鼻中萦绕的是晚香玉清淡香气。
他懵然想,这个季节,晚香玉已经开了吗?
陈软芋在秋千处停住脚步,笑意盈盈:“学弟怎么认识我的?”
她果然不记得了。
局促的男人在清幽的花园里,也逐渐放松下来,“我大一入学的时候,因为导员的要求去图书馆打印资料。可是那时候太傻了,连打印需要插校园卡都不会,在那里磨磨蹭蹭了半天。”
他叹口气:“我那时候还以为自己真的不适合计算机,想着转系来着。”
陈软芋闻言忍俊不禁:“打印和编程也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没什么关系,可是那个时候他不了解,本来就没像同系的同学们,提前参加过什么竞赛。他的学校闭塞,只知道关上校门没日没夜刷卷子,连“helloworld”都不知道。
作为被调剂进来的人,他是真的惶恐,甚至有某一个瞬间产生了“要不复读重来吧”的想法。
时过境迁,独立开发出小程序、甚至还拿了奖的局促男人也跟着笑起来:“是啊,不过那时候幸好有陈学姐帮我。”
看起来就万众瞩目的女神,走路都是一道绰约风景。可是这样的女生却在他旁边停下来,按开另一架打印机,边缓慢操作边轻身念着功能键,正常两分钟就完事的东西,她操作了将近五分钟。
便是幼稚园小孩子也可以跟着学会的步骤,她整整重复了两遍。
那时作为大一新生的他,格子衫背面都被冷汗湿透,有样学样地跟着学,听到打印机发出的“咯嚓”操作声响,简直宛如天籁。
这算什么?陈软芋将被风吹散开的碎发挽到小巧的耳朵后,珍珠耳环闪着莹润的光,“大一就知道要穿格子衫的人,必定是要吃这碗饭的。”
他释然吸口气:“就是想和陈学姐道个谢,不然总是心里不安。”
实在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可却是让新生的他鼓足勇气走下去的大事。
是值得怀揣在心、每当受挫难过时想起来都是温热的好事情。
万籁俱寂,唯有陈软芋的珍珠耳环在发着温润的光芒,他最后小心翼翼道:“我可以抱一下陈学姐吗?”
无关风月,只是感念于这些年她的清辉也曾泽被过他。
不待陈软芋讶异回复些什么,就听到清雅悦耳的声音唤她:“软芋。”
陈软芋闻声回过头。
在廊角处神色晦暗不明、唯有眉目还是清隽得教人心惊的,可不是她的臭弟弟吗?
脸皮薄的男人怅然道声别,很识眼色地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晚风有些冷,陈软芋环住胳膊,“你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余舰不答反问:“你想要养别的弟弟了吗?”
真是没良心。
自从和余舰在一起,别说年轻力壮的帅气弟弟了,陈软芋觉得,怕是只有和慈眉善目、能当自己爷爷的异性在一起,才能获得内心久违的安详平静。
用不合脚的高跟鞋尖头点点地,陈软芋移了下身体重心,脸上戴了整夜的迷人微笑面具裂开,一点疲色浮现在眉间:“我没有。”
看余舰还是不置可否的冷淡样子,陈软芋垂下头,“还是说,你想分……”
话还没说完,就有颀长的指尖,含着些夜色的寒意,点在她的唇间。
余舰清澈的眼睛盯住她,露出这个月来第一个笑,“姐姐再说一次这个词试试看?”
他笑意干净清朗,小虎牙都半露出来,就像是初见的乖巧无辜样子。可是陈软芋的直觉却在告诉她危险,甚至露在外面的手臂都起了些细小的疙瘩。
还没把他的手给挥开,带着男生焐热体温的外套阴影罩过她。
余舰居然拦腰直接把她抱起来了!
这可是同学聚会啊,被人看到,她就只能在地缝里苟活一生了。
陈软芋用高跟鞋踢他,声音终于染上了急躁的温度:“快把我放下来。”
余舰眼睛轻弯:“我不能抱陈学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