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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这样炒出来的话题度有热度的好处,格桑西踩着高跟,从杂志取景地走出来收工。女摄影师忽地把她叫住,平淡的冷白肤色竟然浮现出一点微红,“格小姐,我喜欢你很久了。”
格桑西饶有兴致地停住脚步,眼尾的珠光还没有擦去,被棚顶的灯光照出迷幻的色泽,像是人鱼姬,“哪一种喜欢?”
摄影师的脸色更红,从晦暗的布景板背后探出来的脸是带着点希冀的,“作为一个女孩子,对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喜欢。”
女孩子的唇瓣是橘子清香,玫瑰色的黎明来临之际,她们交换了最后一个吻,不带什么欲望,只是一句缠绵的告别。
“希望下一次还会有机会遇见你。”摄影师的脊背骨也是符合美学的精妙设计,每一次转折和凹回都是精致的漂亮。
格桑西拿着甩落在一边的薄纱披上肩,蜜色的肌肤流淌出不羁的弧度。
她礼貌回复,“我也是。”
虽然只会是露水情缘。
佛罗伦萨的天空是青碧如洗,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可以把风车都熏染成浅紫色,马德里哥特式建筑物的彩色玻璃划分开眼瞳辨别不出的色泽,之后在坞城停住脚步的时候,她又一次看到了芥焰妍。
“你要结婚了?”格桑西震惊地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这样的二倍速加速度。
甜美青涩的海边小假期,果然有火箭加速器的功效,这才不到一年吧,小姑娘居然就已经要踏入婚姻的殿堂。
芥焰妍赶忙伸出手,把对方的蛤…蟆镜往上推了推,“这是在大街上,你是想被娱记围追堵截吗?”
她旋即解释道:“我和吕源陌才刚刚正式见过家长,没有那么快的。只是家人比较传统,非得勒令我们挑未来的婚后用品,比如说什么大红的鸳鸯被。”
啧啧感叹一声,格桑西诚恳建议道:“红色鸳鸯被这种东西,也许更适合我一点。”
不等芥焰妍疑惑地问出来,格桑西已经自发解释道:“鸳鸯并不专情,只有在繁殖季节的时候才会有一个固定伴侣,等到来年还会换一个配偶的,恐怕不太符合长辈们对你们的期待。”
只羡鸳鸯不羡仙,原来是这样解读的。
美滋滋地把这个冷知识发给父母,芥焰妍把手机关机,愉悦道:“太好了,准备这种奇怪的东西真是麻烦得要死,有时候都不想要结婚了。”
“做简单的数学题加减法就可以,看你对婚姻的期待是否会大于单身自由的快乐。”格桑西把鸭舌帽压低,无可无不可地劝道,“不用想的太过于复杂,小姑娘。”
芥焰妍嘟囔道:“你可千万不要让我的父母听到这番言论,不然他们肯定会崩溃。说什么人是一定要结婚的,不结婚的人都不正常,精神都变态,不符合阴阳平衡的自然规律。”
“自然规律?”格桑西笑起来,“婚姻制度本来就是近代才出现的产物,不过你家人说的也没错,在这样的舆论审视下,我确实不正常啊,不过我不在乎罢了。”
然后格桑西很严肃地说:“你一定不要因为别人的意见,来做下自己人生的决定,毕竟以后的生活还是你自己过,别人不能来掺和的。”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傻,而且沙鑫已经在此为我做了良好的反面示范,不是吗?”芥焰妍笑眯眯地弯了眼。
格桑西跟着笑起来:“说的也是。”
沙鑫估计是空前绝后的男爱豆,以一己之力承包了社会学和人类学同学的毕业论文,各种围绕着他的社会论题层出不穷,死后的流量都快比生前的还要大。
从前只在娱乐圈闻名,现在也可以说得上是家喻户晓的社会人物。
以病态的方式养蛊一般媚粉,然而当营造出的完美人设一朝碎裂,迎接他的居然是比法律的教条还要更为恐怖的死亡。
因为过于喜欢,所以在颠覆的那一刻,想要毁灭。
毕竟毁灭了的东西就不存在了嘛。
太阳系第一实红,诚不欺我。
芥焰妍想起康复如初的小娴,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想让他的真实面目暴露在大家面前,可是银银居然是想让他死。”
“在有些粉丝的眼里,光环破碎本来就是比死亡更为不能接受的东西。”格桑西耸耸肩,“神化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本身就不可取嘛。”
而格桑西总是更为低劣一点的,就像之前有个网友看到她吸烟的照片后,愤怒地点评,“没想到你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她直接用大号转发,附着回答:“谢谢你的褒奖。”
格桑西本来就是会吃喝拉撒睡的普通人,天气好了想做一些爱,天气不好想穿着邋遢的睡衣在屋子里叫上炸鸡啤酒,天气不好不坏就穿上小吊带出门行街。
这样说起来,或许她还拉低了普通人水平的平均线。
然而总是不能像父母期许的那样,永远停驻在一个地方生活着,永远被一个温柔乡怀抱,永远徜徉于一片深蓝的海湾。
就像候鸟,随着季节的周期性变化,格桑西总是会以纬度为度量标准,顺着地平线向另一片海扇动着翅膀,向往着更广阔的天地。
就算是力竭掉进海里也没有关系,她就是想把不长的生命燃烧在路上。
好像风。
作者有话要说: 等到这本写完就去开百合,我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