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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病”又是什么病,懂得也懂了。
不过哪怕为人再垃圾,王致远也是家中的顶梁柱,如今喝了两口小酒一上头居然就这么不干不净地病倒了,王家的天简直都快塌了。
夫人罗氏原本心中火气就大,直接就命人将那个“勾搭老爷的狐媚子”给杖毙了,这会儿尸体都已经被拉到乱葬岗去了。
而当时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正准备去“寻求援助”的何初晴,理所当然地就撞在了枪口上。从前虽然看她不是很顺眼却也勉强还算客气宽容的罗氏当场就给了她个没脸,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大致意思是“你管不住丈夫是你自己无能,再说,大男人在外面玩个把女人怎么了?你若贤惠大度些,就不该为了这种事来烦我”,当时何初晴的几个妯娌侍立在一旁,看似噤若寒蝉,其实眼中满是嘲笑——她们的娘家都是与王家门当户对的“诗书之家”,自然瞧不上商户出身的何氏。
何初晴气冲冲地回来了,当头就撞上了因为听闻父亲生病而急匆匆赶回家的王景,于是夫妻俩理所当然地大吵了一架。
王景被气得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直接跑父亲那边“侍疾”去了。
何初晴则越想越气,最后竟然不顾腹中孩儿和其余人的劝阻,直接喝了半坛子酒,这会儿瘫着睡着了。
所以,金雀才有空来看自己可怜的小姐妹。
苏洛:“……”哦。
孕期喝酒,还一口气大半坛,可以的。
苏洛又问:“那现在老爷怎么样了?”
金雀微叹了口气:“别提了,大夫看诊之后吊了一堆书袋,不过看他的治病手段,大约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她原是不懂这些的,但看到之前银雀的遭遇,她就懂了。
“这样……”
“现在,除了咱们少夫人,其他少爷和少夫人们都在老爷夫人那边侍疾呢。”金雀接着说道,“阖府里,也就大少爷有个一官半职,其他人日常都仰仗着老爷活着。如今老爷成了这样,也难怪所有人都心中不安。再说,我说句僭越的话,大家都说……老爷毕竟只是知府,身上也没什么爵位在,人没了,就真什么也没了。”
苏洛听了之后,低笑了声:“你信不信,之后少爷要回来求咱们‘少夫人’。”
“啊?”金雀愣了下。
“如果老爷真没了,”苏洛将喝完的粥碗递给金雀,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家就要各自找靠山了,少爷的靠山,可不就只有他的岳父家了?”
“的确!”金雀面色先是一喜,但紧接着又是一忧,“如若真是这样,银雀,你以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啊……”
苏洛“嗯”了声。
如若这府里以后真是彻底由何初晴当家作主,她这个“通房丫头”以后的日子肯定会不好过,相当不好过。
所以,难道要考虑逃走?
只是,这年头逃奴,想必会寸步难行吧……
她下意识咬住自己的大拇指,低头思忖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
“金雀!金雀!”
门外突然传来了翠莺的声音。
金雀连忙将手中的碗随手放到一旁,跑到门口打开门说道:“怎么了?”
“刚才府上人说,老爷好像突然就好起来了,让少夫人赶紧过去。这会儿红莺姐姐正在喊少夫人,你也别耽搁了,赶紧去侍奉着吧。”
“我知道了。”金雀连忙点头,“多谢。”说罢,她转头对苏洛说道,“那银雀,我今天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好。”苏洛点头,“一切小心。”
金雀走后,苏洛再次开始咬拇指,马上风突然就好了?她怎么听着这么蹊跷呢?
与此同时……
王致远的卧室中。
“老爷!幸好您没事?”
身旁美妇的哭泣声中,床上的中年男子缓缓睁开双眸,然后,一把抚住了额头。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老爷?”
“……你安静点!”因为这声音实在太吵,所以谢游没好气地说道。
身旁顿时恢复了寂静。
谢游也在这时,接纳了所有来自于这具身体的记忆。
王致远……么?
不过,按照系统的提示……
他之后还是要调查下,最近府内有没有什么人,是和自己一样濒死而复生的。如若有,那八成就是……
没错,这就是他那一天那场“欺诈游戏”付出的代价。
后悔?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什么意义。
但是,他想,前途漫漫,如果可以的话,他想陪伴她一起走下去。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