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国被张凡突然发出的冷喝声吓了一跳，身体上的颤抖，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不过有一点无法否认。
    这儿虽是李家的地下室，现场也是李家人数众多。
    可气势方面，张凡只有一个人却也能碾压李家国。
    俩人面对面站着。
    可能是气势方面的关系，亦或者李家国是真的老了，有些佝偻着身子，在面对张凡的时候，似乎矮了一些，腰也弯了一些。
    李家国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直了直自己的腰杆，尽量让自己不要在张凡的面前矮那么几分，随后才开口说道：“张凡，李家无意与你为敌，能否谈一谈？”
    本来他是打算挺直腰杆和张凡对话的。
    可惜腰杆确实是挺直了，但说出口的话，无形中又矮了张凡几分。
    他也很无奈。
    他是一家之主，考虑的并不仅仅只是自身的安危，说句话不好听的，他也知道自己半截身体都已经埋进土里了，就算再怎么保养，过几年也不行了。
    早几年死和晚几年死，意义并不大。
    他所在乎的，无外乎只有一个。
    家族的延续！
    身为家主，他肩上担负的责任可不仅仅只是发展家族，还有保护家族。
    如今危难当前，即便落了些面子，即使在张凡面前矮了几分。
    他也认了。
    只要能保住家族，一切的屈辱都是值得的。
    “想谈？”张凡一脸玩味。
    “谈一谈，对我们双方都有好...”
    李家国话没说完。
    张凡指了指地下，说道：“我不喜欢你站着跟我谈。”
    李家国脸色轻轻一变。
    “你那几个活着不死的老友当初也是像你现在这副表情，不过他们更即将，不愿丢了家主那份尊严，所以...”
    张凡停顿了一下，咧嘴笑道：“他们已经去阎王殿报到去了。”
    闻言，李家国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
    他此时的想法，和其他家主的想法一样，当初进攻张家的时候就该亲自上阵，确保张家没有活口。
    奈何现在才后悔已经为时已晚了。
    张家不仅有张凡这个活口，甚至还成了气候。
    “我的耐性有限，给你三秒钟的考虑时间。”
    张凡抱着手，依旧是一脸玩味的表情看着脸色一直变幻不断的李家国。
    其实张凡可以不用把枪收起来，一直开枪，李家众人，包括李家国，不可能活到现在。
    但是报仇嘛，期待的并不是最终的结果。
    而是报仇过程中的快感。
    否则张凡何必亲自回来一趟？
    他一个命令，八大家族一夜之间就会消失。
    他亲自回来和派人来，结果都不是一样的吗？
    所以，最根本的原因，张凡要体验报仇过程中的快感。
    压抑在心中十年的仇恨，只有亲自动手，体验过程，这股压抑已久的情绪才能释放出来。
    “一。”
    张凡嘴里吐出一个一的时候。
    李家国的眼睛瞪着张凡，眼珠凸起，加上其苍老多是皱纹的样子，看起来有一丝瘆人的感觉。
    不过在张凡眼里，啥也不是。
    “二。”
    张凡缓缓念出了第二个数。
    李家国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珠子越瞪越大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眼眶喷射出来击杀张凡似的。
    只可惜，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如果眼珠子瞪得大就能杀死人的话，张凡也活不到现在了。
    死在他手里的人，哪一个眼珠子没瞪大？
    “三...”
    “爷爷，我不想死啊！”
    张凡刚刚念‘三’的时候，远处一位俊秀的青年满是惊恐慌张的大喊了一声。
    张凡目光扫去，也不知道是张凡给对方的压力太大，还是对方的心理防线本就已经崩溃了，张凡才刚看过去而已，青年立即双膝弯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咚咚咚...
    青年跪下后，冲张凡拼命磕头。
    磕了十几个响头以后，青年抬起头，额头已经完全肿胀起来，可见他磕头的时候是真的很卖力，一点掺假成分都没有。
    青年磕完头，冲张凡哀求道：“我不想死，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可以不做李家的人，我以后可以不姓李，只要你放过我，我保住以后改名换姓，与李家一刀两断...”
    这番话一出口，不少李家的人纷纷出声唾骂，骂他怂包，软货，没骨气。
    有几个长辈更是当场抬手扇青年的脸，嘴里口沫横飞，不断痛骂。
    “你们骂够了没有？”
    青年怒吼了一声，起身冲李家众人吼道：“你们难道就不怕死吗？你们很想死是吗？可是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啊，我为什么没有活着的权利？难道就因为我姓李，所以我要跟着你们一起死？凭什么？”
    顿了下。
    青年带着一丝哭腔继续吼道：“我今年才二十一岁，我还有大把青春，我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我还没有结婚生子，我还有梦想没去实现，我凭什么跟着你们一起死？”
    也许是青年的话戳中了大家心中的痛处，毕竟，能活着的话，谁又愿意死呢？
    可他们始终谨记，自己是李家人，要与李家共存亡。
    但是，青年说的也没错啊。
    他只是想活着，他只是想活着去实现自己的梦想，难道有错吗？
    站在青年的角度，他没错。
    可站在李家的角度，他错了。
    紧接着。
    青年不等其他人说话，转身就跑向张凡。
    张凡也没任何防备，就这么冷眼看着。
    青年跑到张凡面前，再次跪下，哭求道：“十年前，我只是一个孩子，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狗命，我保住以后不再姓李，会和姓李的一刀两断，求求你了...”
    说罢，青年疯狂磕头，很快地板上就看到了血渍，很明显，他磕的非常卖力，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他想活着的决心。
    一般人也许会心软。
    然而。
    张凡的内心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