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张凡不说话，林东越来越心虚。
    过了会儿。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狠狠的灌入嘴中，紧接着，他放下酒杯，扬起手来对准自己的脸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他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张凡的眼睛，说道：“张兄，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想告诉你，我后悔了。”
    顿了下。
    林东看着地面，继续道：“虽然这事最终对你妹妹肯定有益无害，可我毕竟没有征得你们俩的同意就擅自做了这个决定，这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你想打也好，想骂也好，都可以，我绝对不说半个字，但是你不要不说话，你越这样，我...我心里越难受。”
    随后，林东又说了一堆忏悔的话，但是一直一言不发的张凡根本没有听他后面说了什么，因为他本来阴沉的脸色，已经慢慢的缓和下来，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林东阐述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听了以后是非常愤怒生气的，甚至想狠狠的打林东一顿，包括林东后面说什么对灵芝百利而无一害的时候，他都是非常生气的，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生气的？
    就是林东的那句发自肺腑的‘我错了’。
    简单的三个字，令他心中的怒火瞬间平息下来。
    他当然知道如果灵芝能做大长老的亲传弟子，肯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这事的前提得灵芝自己同意，自己愿意才行。
    如果灵芝同意，他不反驳，没有二话。
    但偏偏林东犯了一个非常致命的错误，明明是一件好事，但因为林东错误的行为却变成了一件让人很难原谅的错事。
    所幸，林东最终主动选择坦白，把这事给说了出来。
    如果是他自己发现或查证出来的，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会原谅林东，哪怕林东跪下来说我错了都不行。
    主动坦白和被动发现是两个概念，前者说明已经知道错了，而后者却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再加上林东发自内心，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张凡已经原谅他了。
    不过他没说。
    林东还在那低着头不断的说着忏悔的话，还说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张凡好笑的看着他。
    过了会儿。
    林东发现张凡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他甚至宁愿张凡打骂自己出出气也好，可张凡却没有任何行为。
    良久。
    他突然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
    声音洪亮，很明显，这一巴掌，林东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了，毕竟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能打出这么响亮的声音，已经足以证明他的决心了。
    紧接着。
    啪！
    啪！
    啪！
    林东接连不断的抽了自己几巴掌，抽完以后，他就说道：“我错了，我混蛋，我畜生，我不是人。”
    然后，又继续抽。
    但他越抽，声音就越小。
    张凡突然出声问道：“疼了吗？声音都听不见了，如果你怕疼，你可以不打，别在这里装模作样。”
    终于听到张凡说话了，林东惊喜的抬起头来，与此同时，张凡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然后板着一张脸。
    林东见到张凡板着脸，心里凉了半截，他知道，张凡这是还没有原谅自己。
    于是他干脆不在低着头了，就这么看着张凡，然后继续朝着自己的脸一巴掌一巴掌的打。
    “用点力，没吃饭吗？”张凡冷声问道。
    “我...”
    林东想解释一下不是自己怕疼，也不是自己不想用力，因为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他甚至感觉自己连抬手都变的非常吃力了。
    但他还是再坚持着。
    慢慢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巴掌了，他只知道两边脸颊被自己左右开弓，已经打的肿胀辣疼了。
    但张凡没有叫停，他怎么能停？
    而且他明白，现在就是表达自己诚心忏悔的时候了，如果张凡没叫停，自己反而主动停了下来，那么，想得到张凡的原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只能继续打。
    打到张凡叫停为止。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林东越往下打，声音就越小，力度就越小。
    打到后面，他见张凡还是不打算叫停，只能苦笑一声道：“张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打了，要不等我明天恢复一些了再继续？”
    “你打上瘾了，还想继续？”张凡问道。
    闻言，林东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张凡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继续苦笑着说道：“你还没有原谅我，我只能继续打。”
    “你这是自残，然后以此来威胁我原谅你吗？”张凡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东急忙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只是想表达我的诚意。”
    “哦。”
    张凡没再继续往下说。
    林东也不知道张凡是个什么意思，究竟是拒绝还是同意。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继续打吧。
    等抽空最后一点力气，实在是抬不起来手来了，打不动了再说。
    于是他继续打。
    又打了一会儿，他终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他现在连抬手都是一种奢望，他靠在门边上，一副虚脱的样子，说道：“张兄，我...实在是打不动了。”
    “打够了？”张凡问道。
    “没...没有，我明天再继续。”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什么意思？”
    “都快把自己打成猪头了，明天还想继续打？”
    “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打自己我就会原谅你了？”
    “没说过。”
    “那你还打？”
    “我只是...”
    “还端得动酒杯么？”
    “啊？”
    林东又愣了一下。
    张凡帮他把酒杯倒满，说道：“喝酒。”
    林东伸出颤抖的手把酒杯端了起来，由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一个小小的酒杯他都快端不动了，手一直颤抖，酒都抖出来半杯了。
    张凡见状，用手托着林东的手，然后帮林东把酒杯送到嘴边。
    林东张嘴喝下去后，问道：“张兄，你...你原谅我了吗？”
    张凡把自己的酒喝了，没有回答，而是吃了两颗花生米。
    “张兄...”林东哭丧着脸，说道：“原谅还是不原谅，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我心里憋得慌。”
    “你是不是傻？没原谅你，我还会帮你把酒送去你嘴边啊？”张凡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
    林东看到张凡终于肯笑了，瞬间吐了一大口气，说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林东很庆幸自己态度坚决，一直不断的扇打自己，虽然过程很痛，现在脸完全肿胀起来，担保最终还是换来了张凡的原谅，他认为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