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觉得对方应该就是莫大娘了，否则不会一下子哭成这副模样，但他还是问了出来：“大娘，您就是莫大娘吗？”
    卖烧饼的老大娘捂着不断流泪的眼睛点了点头。
    果然。
    张凡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是预料之中的事，毕竟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要是这都猜不到的话，那简直就是智商堪忧了。
    张凡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想起老大爷的话，问道：“莫大娘，听刚才那位老大爷说，您的女儿被这里的赵都尉强抢去了？”
    莫大娘本来都已经收起了眼泪了，听到他的这番问话，眼泪哗啦一下又流了出来。
    张凡一看，暗道一声好真实。
    接着莫大娘便哭着点头道：“赵都尉是这里的土皇帝，贪财好色，无恶不作，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敢跟他作对？以前我还想着拼命我这条老命，也要去都尉府看女儿一眼，至少要让我知道是生是死，可是那些人没良心的，我去一次就打我一次，每次都把我打的只剩下半条命。”
    说完，莫大娘就卷起手袖，张凡看到，这莫大娘的手臂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疤，都是一些旧伤了，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当时莫大娘到底遭了多大的罪。
    接着莫大娘又转过身，然后扬起自己的衣服把背露个张凡看。
    莫大娘的整个后背，几十条大小不一的伤疤纵横交错，有的就像是一条条蜈蚣似的看起来令人心底发寒。
    随后，莫大娘又转过身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嘴里哽咽道：“我认命了。”
    张凡看的心里一阵窝火。
    本来这等闲事，张凡肯定是懒得管的，但这莫大娘心肠好，见他没钱买烧饼便主动拿了一个烧饼塞到他的手里。
    所谓种善因得善果。
    莫大娘的一个烧饼，值得他出手。
    于是，他抓着莫大娘的手，先是帮莫大娘把眼泪擦了，他的手触碰到莫大娘的眼泪的时候，湿热，和真的眼泪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张凡暗暗心惊，这个地方，难不成不是什么幻境，而是真实的？
    说实话，那入口脆香的烧饼，真实的痛感，真实的眼泪，没有哪一点像是假的，他都有点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幻境假象了。
    “莫大娘，您放心好了，您女儿是生是死，您很快就会知道了。”张凡说道。
    莫大娘摇头哽咽道：“算了算了，赵都尉没人惹得起，只能怪我女儿命不好，竟然被那挨千刀的看上了，这都是命啊。”
    说完，莫大娘似乎是太伤心了，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张凡能理解她的心情，女儿被人强抢去了，如果说是当了那个什么所谓的赵都尉的小妾之类的倒还勉强一点，至少知道人没事，但听莫大娘说的，加上其遭遇，很明显莫大娘的女儿并没有得到那个赵都尉的宠爱。
    所以，莫大娘如此伤心难过，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莫大娘，您就放心好了，等我好消息。”
    “小伙子，你...你想干什么？”
    张凡没有和莫大娘解释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让她安心在家等待，而后便转身走到那几个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恶霸面前。
    这些恶霸被张凡打怕了，看到张凡过来，一个个吓的赶紧用手护着头，害怕张凡又打他们的头，本来他们的底气就来源于他们的老大，但是他们的老大已经被张凡打的躺在地上很久都没有动静了，像是死了一样，他们哪里还敢和张凡作对啊？
    “你们几个，去两个人，抬上你们的老大，然后带我去都尉府。”张凡平静道。
    几个恶霸闻言，顿时愣住了。
    几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中一位恶霸还愣怔的问张凡道：“你...你确定要去都尉府吗？”
    张凡看向问话之人，淡漠的眼神瞬间吓的对方脸色惨白。
    “我不想重复我说过的话，别耽误时间，走。”张凡说道。
    几人哪敢犹豫？立马去把他们的老大抬起来，然后便指着市集最里面的方向，说道：“都...都尉府就在里面。”
    “走。”
    几个恶霸带头走在前面，张凡跟在后面，当张凡走出去几步的时候，莫大娘着急的冲了上去，然后拽住张凡的手，她拼命摇头道：“小伙子，都尉府不能去啊，和赵都尉为敌的人，进了都尉府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你千万不能去，你快走吧，大娘不要你帮。”
    说完，莫大娘就想把张凡拽走，可是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拽的动张凡呢？
    张凡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说道：“莫大娘，您给了我一个烧饼，这是对我有恩，你若有事，我便会帮您，这就是还恩。”
    旁边围观的人一听这话，一个个不由自主的点着头，似乎是非常赞同张凡说的话。
    甚至还有人赞道：“小伙子好样的。”
    可莫大娘却很急，她还想劝张凡，张凡已经走出去了。
    围观的人群让开了一条路，几个恶霸在前面带路，张凡紧跟其后。
    先是几十个人围观，慢慢的，几乎整个市集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于是纷纷围了过来，听说张凡要去都尉府为莫大娘讨个公道，有的人激动的拍手称赞，也有的人说张凡不自量力，找赵都尉讨公道，那不是找死吗？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张凡的决心始终不变，本来他是打算让莫大娘回去安心等待消息的，可是莫大娘没有劝住他，却一直跟在他身后，张凡干脆停下来等她走过来，然后主动牵起了莫大娘的手，笑道：“莫大娘，既然您不愿意回去等，那您就跟我一起去吧，顺便也认一下人，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您女儿是谁。”
    莫大娘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她想开口再劝一劝张凡，结果话到嘴边却被看热闹的人抢了先。
    “小伙子，都尉府去不得啊，去了会死人的。”
    有人带头，马上就有一堆人附和。
    “没人惹得起赵都尉的，小伙子，别冲动。”
    “是啊，你就这么去都尉府，纯粹就是送死。”
    “小伙子，三思啊。”
    张凡发现，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挺淳朴的，而且人也善，之所以没有人站出来为莫大娘出头，显然是害怕那个什么赵都尉，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人，毕竟他们也只是普通老百姓，赵都尉手底下又有三千骑兵，又是这里的土皇帝，对于平头百姓来说，赵都尉就是独一无二的王，谁招惹谁死，他们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一点也不为过。
    十几分钟后，都尉府门口，恶霸们本来还唯唯诺诺的，刚一到门口，几人瞬间就兴奋起来，其中一人更是对都尉府门口的侍卫，然后指着张凡说道：“这人打死了元霸老大。”
    都尉府门口的侍卫们一听，顿时打了个激灵，元霸是谁？那可是他们赵都尉的小舅子啊，竟然被人打死了？
    这还了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