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听见有人叫她,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声源,原来是安平郡王。
他刚才说了什么?让她捡折扇吗?
她现在要是好好的,她一定会回敬他一个大白眼,或者在心里狠狠的骂他这么多人在,偏让她去捡,简直就是蛇精病。
但她现在极为不适,恨不得立刻将这事弄完,赶紧让这些人都走。
这样想着,冯岁岁眉目温顺的弯下腰,将地上的折扇捡了起来,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她脑子一阵恍惚,险些摔倒。
她感觉到身后脊背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人中处也隐隐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冯岁岁缓步朝着安平郡王那里走去,腿肚子都在裤腿里发颤,她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将折扇递了过去。
东方岭微微皱眉,她这是怎么了?
他垂了垂眸子,想起刚才她嫌弃他插手之事,本着不再多管闲事的态度,什么也没问,接过折扇后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正想打道回府告辞时,他感觉身上突然一沉,抬眸时,便看到了周围几人对他的死亡凝视,还有晕倒在他怀里的冯岁岁。
东方岭:“......”
面无表情的侍卫:“???”
等等,他家王爷是被占便宜了?土拨鼠尖叫!!!终于有人看上他家王爷了!!!
众人:“!!!”我的妈鸭,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阵尴尬的安静过后。
东方岭把身子无力往下掉的冯岁岁,往自己身上搂了搂,满是茧子的大手掌搂在她的腰间,宽大的衣袖轻轻遮住众人的视线,他一不小心碰触到了一团柔软。
别人看不到,不代表他身后的侍卫也眼瞎。
侍卫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淡定,他家王爷的手在做什么?大流氓!!!
翠荷终于反应过来,冲着自家小姐狂奔而去。
“小姐,小姐——”她一边喊着,一边从某个脸色不大好的男人手中抢过了自家主子。
镇国公也被这一声叫喊,唤的一下清醒了过来,他焦急的让下人去找郎中。
因李氏大动干戈的搜查,郎中也早就跟着一众丫鬟婆子一同在红药居候着,这样屋里一唤郎中,郎中便从院子进了屋。
郎中是个老头子,一把白胡子,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换脑,胡子也跟着翘起来抖一抖。
镇国公面带急色,问道:“郎中,如何?”
郎中久久的叹了口气,就是不说个一二三。
东方岭面无表情的道:“看来国公府上的郎中该换掉了。”
若是别人说换掉,那可能是换个郎中,撑死了丢掉饭碗而已。但安平郡王说换掉,那就是身首异处,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郎中吓得胡子颤了颤,垂头恭敬道:“王爷息怒,大小姐身子虚弱,想必是近来饮食不当造成的,再加上风寒侵体,所以才会突然晕厥。”
东方岭挑了挑眉,淡淡的道:“哦?本王竟不知国公爷落魄的,连一个大小姐的膳食都供应不上了。”
说罢,他又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冯云云,嗤笑道:“本王见这三小姐倒是脸色红润,珠圆玉润。”
这一番话可谓是按着镇国公的脸面在地上摩擦,丝毫不给他一点面子。
镇国公担忧的脸变得又黑又红,一时间竟完全回答不上话。
翠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老爷,您要为小姐做主啊!正好王爷也在这里,翠荷就算今日死在这里,也要将小姐的冤屈说出来......”
镇国公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不知道怎么什么破事丑闻的全让安平郡王赶上了。
他皱着眉头,自暴自弃道:“说罢,老夫听着。”
翠荷吸了吸鼻涕,道:“小姐近日得了风寒,一直未好,而李姨娘却擅自克扣小姐的膳食,每一餐只给小姐一碗稀粥和一只窝窝头。就是老爷您身后桌子上摆着小姐今早没吃完的那些东西,奴婢还没来得及收拾......”
她没说完,镇国公和东方岭的目光就同时看向了桌子上,那可怜巴巴的一碗稀释的清澈见底的,都不能称之为稀粥的清水。清水上飘着黄色粗粮质地的小块窝窝头,一旁还摆了半个被啃得坑坑洼洼看起来质地坚硬的窝窝头。
东方岭有些烦躁,这是个人能吃的东西吗?
他昨日去太子府探查后,胸口受了伤,为了躲避追兵,无意间躲在她的院子里,又不小心听到了她道离王不是良人,她不愿下嫁的豪言。
他饶有兴趣的想起前世她曾为了离王要死要活,这一次他重生后,这小姑娘反而将离王弃之脑后,不由得勾起了他对她的兴趣。
东方岭躲进她闺房里的床榻上,果不其然,又听到了不少她的秘密。
她知道有人要陷害她,便毫不犹豫的设局反击,有胆色。
她拎得清是非黑白,恩威并重的对那个要陷害她的丫鬟,有智谋。
她舍得将自己心爱的镯子当了,说得出镯子不过是死物,能救了活人的命也算是它的造化这种话,有胸襟。
尤其是在她发觉他的存在后,那狠狠的一脚,踢得他到今日都回味无穷。
她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兴趣,所以他今日才突发奇想的跑过来看好戏。
他好奇她如何反击,也好奇她会不会被击倒,没想到真正的参与进来,看见她吃着这等猪食,他的心中很是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