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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皇被她的哭声扰的心烦,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出言训道:“莫要胡言乱语!贵妃只是猜测罢了,并未实证,何至如此?”
好一句何至如此!
冯岁岁眸中带了一丝阴郁,若不是她放声大哭,以委屈之容喊出轩皇与惠贵妃心中所想龌龊之事。又显露出惶恐惧怕之色,引得众人也心中惶惶,只怕轩皇今日就要光明正大,毫无顾忌的将她当做替罪羊定罪了!
东方岭怔怔的看向轩皇,声音一顿,不可置信的问道:“太子?太子薨了?”
轩皇大叹一口气,神色悲戚,这事便是瞒也瞒不住,总归东方岭也要知晓的:“是,太子薨于此殿。”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子不是病重,置于太子府休养?怎地会出现在这殿中?”东方岭一反常态,面容全然是疑惑不解,以及难以置信。
话题又绕了回去,太子明明病重,为何会死在惠贵妃的辉月宫?
轩皇一愣,是呀,方才太过震怒,他听闻惠贵妃的解释后,便将这件事抛掷脑后,一心便认定了是冯岁岁为之。
他将带着疑虑的眼神,抛向了惠贵妃。
惠贵妃脸色蓦地一白,心中有些愤然。
她本就不想将太子引入辉月宫,怕的就是有人质问太子为何会出现在她的宫殿。但太子早些时候吸入的迷魂香过量,神智已然不清,本想将他引入欣贵人的宫殿,借此嫁祸,谁知太子偏偏就认定了她的辉月宫,进了这宫殿便拉起一宫女行欢作乐起来......
对,怎地不见那宫女?
就算是死了,也该有个尸体!
惠贵妃恍然的将视线转了一周,却发觉殿内除了太子的尸体便没了其他人在地上。
她怔怔的捂住胸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张煞白的小脸颜色更甚。
轩皇的手指敲在实木的桌子上,眸中尽是思量,那声音像是敲在了众人的心里,使得众人将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小女有一疑惑,不知可否道出。”冯岁岁身子艰难的往前移了移,欲言又止的看向轩皇。
轩皇眸子一斜,沉沉的声音传出:“说来!”
“仵作方才道,殿下曾......行过房事,但此殿并没有女子,殿下与谁欢好呢?”她缓缓道出疑惑。
那宫女还在密道里,想必惠贵妃并不清楚这密道的,而轩皇也许知晓密道之处,但定然想不到会有个宫女的尸体在密道之中。
轩皇一怔,面前跪着的女子言之有理,既然太子是纵欲过度而死,那纵欲的对象在哪里?
想到这里,他沉重的心情稍稍的轻快一些,人死不能复生,即便他悲恸也挽回不了太子的性命,此刻的当务之急,乃是保全太子死后的名声!
想他一世英名,他不能临到终年,却让邻国这些强国们耻笑与他啊!
这样一想,轩皇将目光放在了惠贵妃身上,他冷声喝道:“今日这事发生在你辉月宫,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他这话语中,已然带上了七分的强硬。
惠贵妃被他凌厉的目光看的一颤,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待到她反应过来,咬着唇哭诉道:“陛下英明,此事与臣妾无关啊!”
惠贵妃的脸蛋生的极好,虽比不上冯岁岁的颜色,哭泣时却也楚楚动人。
就在这僵持之时,冯岁岁身侧的宫女直直的跪了下去,她的脑袋与地面磕碰,发出了‘砰砰’的声音,待到她抬起头声,白皙的额头上已然有了红肿破皮之色。
“陛下,奴婢为欣贵人之婢,奴婢有一胞姐在贵妃娘娘殿中当值,昨夜曾告知奴婢一惊天丑闻,今日奴婢再寻胞姐,却发觉胞姐失踪。”她颤巍着声音,浑身抖得都像是筛子一般,她的眼中含泪,唇角微微哆嗦着,眸中却隐藏着一抹恨意。
她一说罢,惠贵妃原本柔弱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狰狞,这贱人,这贱人莫不是要知晓了太子之死和她的关系?!
“什么丑闻?与今日之事可干系?”轩皇叹了口气,目光铮铮。
“陛下,万不可听任一个贱婢之言!”惠贵妃跪倒在轩皇的腿旁,哽咽声传出。
麦花的眼中闪过痛快之色,原来这不把她们当成人的贵妃娘娘,也会有惧怕一小小宫婢之时,实在是痛快!痛快!
轩皇皱了皱眉,见面前跪着的宫婢一脸惧意,已然是不敢再说下去了,他抚了抚额头,脑子中想道,什么时候,惠贵妃竟比他的威严更胜了?
他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惠贵妃,惠贵妃一下便明了了他的想法,戚戚然然的闭上了小嘴,也不敢再反驳了。
宫婢见惠贵妃闭了嘴,才缓缓的道出:“昨日夜里,姐姐找到奴婢,她哭泣许久才说道她怕是活不成了,奴婢大惊之下追问,姐姐才将实情道出。”
她顿了顿,将眼中的痛恨隐了隐,继续说道:“姐姐说,她无意间撞见了......撞见了贵妃娘娘与太子殿下有私情......”
说道这里,她将额头扣在地上,已然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冯岁岁心中对麦花的表现甚是满意,方才麦花说的话可以说是半真半假,真的是太子殿下的确和惠贵妃有私情,假的是昨夜麦花的胞姐并没有找她说过此话。
麦花得知太子与惠贵妃有私情,是因为有一次深夜她去辉月宫寻胞姐时,无意间听见了宫殿中隐隐传来的古怪的声响,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人事,但伺候了主子那么长时间,她也对这欢好之事知道个一知半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