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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那人不该杀?可是不杀如何能服众?李来有些惶恐,不知帮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伏波却已经扭头对何灵道:“阿灵,女营里也有来自二王村的,你可听过村中情形?”
没料到自己会被点到,何灵怔了怔,立刻答道:“听说过!这村子有几户势大,把持着村长之位。一旦村里有事,就用宗祠欺压别家,买儿卖女还是轻的,改嫁寡妇,盘剥渔获都是常有的事儿。如今遭了难,愈发不是个东西,据说卖人得来的钱都吞了大半呢!”
何灵的嘴皮子利索,飞快就讲明白的二王村的局势。严远心头一动,这似乎可以做些文章啊!没等他想清楚,伏波已经开口:“这次可有二王村的女子前来?”
何灵用力点头:“有!公子,可要我找人来详细问问?”
“不急,这事等会儿再办。”伏波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小丫头,转头看向李来,“那些降兵可还在舱里?”
“在,路上没死几个!”李来虽然不知道帮主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见他神色,就觉得这事不算什么,立刻放下了忐忑,说起了正事。
两天航程就能死上几个,看来这群俘虏的状态堪忧啊。也是,小小船舱里塞了不少女子、船员,再放六十几号降兵,跟运奴船也没啥区别了,倒是个立威的好时候。
伏波转过头来:“阿远,把之前那群降兵带来,依计行事。”
怎么整治降兵,是早就商量好的,只是“阿远”这称呼让严远怔了怔。当年军门不正是这么叫他吗?然而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没有表字,旁人想表示亲近,也只能这么叫了。收敛住心思,严远拱手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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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了!”狭窄的棚屋中,有个人轻声骂道,“我瞧着赤旗帮的人也没把咱们当人看。什么操练站队,就是折磨人的!还是怕给咱们造反。”
这些天他们过得可是苦不堪言,每天就是往太阳下一站,不让乱动,还得挺胸收腹,站直了才行。往往一站就是大半天,稍微动弹一下,就有人抽打喝骂。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就是!那姓严的也不是个东西,我瞧着他才是内应,要不头领们怎么会稀里糊涂死了个干净?娘的,当初看他装模做样,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立刻有人附和,一同骂了起来。
有人却变了口风:“让我说,先装个样。等到拿到了兵刃,咱们再寻个时间夺船跑了,这么多人,能个个都心甘?到时候拉点人,上岸转一圈,再劫两条商船,不又是痛痛快快的逍遥日子?”
“哥哥说的在理啊,就是咱们得小心点,别让他们瞧出了破绽……”
几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外面突然有人叫道:“都给我出来,东家要看你们操练!”
在这种贼窝说“东家”,指的是谁还用问吗?不管心里怎么想,这群人都瞬间记起了那燃烧的尸船,没有片刻迟疑,所有人都连滚带爬跑了出来,立在了院中。
严远双手背负,冷冷看着这群汉子:“操练了这么久,你们也该知道规矩了。今日东家校阅,是要点兵的,何人能登船,何人只能当杂役,就看尔等表现了。”
居然这么快就练完了?几个人立刻露出了喜意,偷偷用眼神交流起来。只要好好表现,能登船了,还找不到逃跑的机会?等离了岛,可不就天高任鸟飞,谁能奈何他们!
各有各的心思,一群人挺胸叠肚,气势昂扬,跟着严远来到了码头。然而当看清楚了码头景象时,所有人都是心头一凉。怎么回事?怎么跪着这么多人?等等,那几个不是前些日趁乱逃出去的吗,竟然被抓回来了?这赤旗帮难不成手眼通了天吗?
所有的心气儿,这一刻都被杀了个干净,那高台上的身影,再次落在了眼中。仍旧是如此俊美,仍旧是如此冰冷,只是瞧着,就让人双腿打颤,连大气也不敢喘。似乎那双眼能看透他们心中所想,一旦发现有人不敬,就能让他们人头落地,尸骨无存。
之前密谋的几人已经怕到了极点,连头都不敢抬,只盼着能熬过这一遭。然而求遍了满天神佛也没有用,那姓严的已经望了过来,冷冰冰叫道:“张狗儿,柳蛋儿,王小,三柱……”
他的点名还没结束,其中一个就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嚎道:“头领!头领我就是跟他们吹几句牛啊,没有作乱的意思,都是张狗儿这贼子心存不轨……”
张狗儿见事不秒,则大叫起来:“他们根本就没留咱们的打算,跑啊!赶紧夺船跑了!”
说着,他作势就要逃,哪料一把刀来的更快,当头劈下,血水哗的淌了一地。严远连刀都没收,朝众人一指:“没掺和此事的,站着别动!”
若是几天前,张狗儿那一声可能真就引得降兵大乱,一哄而散了。然而今天,除了极少数吓得坐倒在地,或是跪下求饶的,其他人都直挺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操练时抽在身上的荆条,让他们知道了听从命令的必要,而那群跪在高台边的海盗,则让他们知道逃跑没用处。
这些天虽说整日操练,但是他们吃的还算饱,也没人随意打骂,偶尔的抽打也是让他们站的直点,别偷懒耍滑。因此就算有怨言,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跟张狗儿一样心存怨愤,密谋不轨。大太阳下站个把时辰又算得了什么?能苦的过海上打鱼的日子吗?那些赤旗帮的人虽说严厉,却不像原来的头目一样随便打骂,更不会跟官老爷似的抢他们的血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