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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牛就干脆多了,竟然自己贴钱弄了个杂货铺,和帮中四六分成,他占四分。这玩意要是弄得好,恐怕不亚于大商行,真是除了盐场外最赚钱的买卖了。
不过比起赚钱,孙二郎还是更看重产业。没人造,谁有货卖?况且帮主要建的布坊明显是有用意的,听说还要找人改良织机。这要是制出了新布,恐怕也是不亚于水泥房的产业。
想了想,孙二郎又叮嘱道:“织机可以先用起来,也要留意那些疍民里的女子,只要手巧的都要留下。将来咱们的布坊,可不能少了织女。”
那些男子可能过了风季就要重新回海上打渔,女子却未必。只要钱给的足够,又能学些手艺,应该还是肯留下的。而数个疍村里的女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了,想来他们的布坊也能尽快发展起来。
只是如今局势不太安定,还是要看帮主这一趟是否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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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既然是要拼命的大事,为何不带我去?”严远眉头紧皱,半步也不肯退。
当初前往番禺的时候明明就带了他,怎么现在要出远门了,反倒把他撇下?
“长鲸帮不知何时会动手,岛上自然要有人守着,连你都走了,我可不放心。”伏波上下打量了严远一眼,笑道,“再者说了,你太惹眼了,容易引人猜疑。”
这神情真让人哭笑不得,严远无奈道:“现在可不是玩笑的时候。”
“谁说我是开玩笑?要不是二郎在东宁走不开,我就应该带上他,不过现在换成林猛也不差。他怎么看都像是个船夫,而你怎么看都像个当兵的,气质上的事情,不是想改就能改的。”伏波一点也避讳,直言道。
最好的特工往往都是体态容貌皆不出众,像邦德那种英俊潇洒万人迷型的纯属艺术创作,危险系数反而更高。她自己怎么说也是受过专业训练,又有女性这个身份作为掩护,严远就不行了,真行动起来很难遮掩自己的军旅出身,就算化了妆,身高也没法改变,根本就不像个海上漂的船员,待在身边反而容易添乱。
这次严远说不出话了,他半辈子都在军营,有些事真不是想改就能改的。这次前往汀州事关重大,可是一点都不能出纰漏,他虽然相信伏波,但是自己不跟在身边,总是放心不下。最要命的,还是方天喜那老匹夫。之前听说他找上门时,差点没把严远气炸了,军门身边那么多人,就数他心思诡谲,经常出些让人听着就想皱眉的计策。结果军门出事,他倒是一走了之,这种不忠不义之人,哪能信任?
想到这儿,严远不由道:“东家,方老儿未必存了好心,还是当防着些。”
“他是蓑衣帮的谋士,不是赤旗帮的,这点我可不会忘。”伏波信任方天喜吗?其实谈不上。挖墙脚的时候诚恳一些是肯定的,但是该有的防备是一点也不会少。至于为什么让他了解赤旗帮的治军、经商手段,引他好奇只是其中一方面,伏波也想借这个古代的谋士,把自己的部分理念传达出去,不论能实施多少,对于标准的古代义军都会有好处的,而受惠的肯定还是普通百姓。不过这种事情,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见她如此坚决,严远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了,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就多带些精锐吧,林家那些能打的都带上,好歹有个照应。”
伏波微微一笑:“何止是精锐,也要带个丫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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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脚踩在木凳上,林默用手擦了些药油,用力揉搓起发青的小腿。自从开始习武后,她身上的伤就没断过,开始还是热敷冷敷,后来张大夫来了,她也开始用起了药油,虽说疼了点,但是好的比之前要利落多了。
搞定了伤处,她放下了裤腿,在桌边坐了下来,满腹心事的叹了口气。今天她又跟兄长吵架了,也不是第一次如此,只是这次两人都吵出了真火,有点难以收场。
其实大哥并不希望她习武,曾不止一次说过,让她多学学何灵,认认字,管管事,将来也好寻个好人家嫁了。可那不是她想要的,既然帮主能上阵拼杀,能执掌大军,为什么她就不能学些武艺呢?
她不但想要有自保之力,更想像帮主一样保护别人。若是有朝一日遇上贼人,她宁愿力战而亡,也不愿落得任人欺凌的下场。
然而她一说这话,大哥就怒气冲冲,说她一个姑娘家的,自有他这个当兄长的照料。还说帮主那样的奇女子不是谁都能学的,异想天开只会害了自己。
而今天的争吵,其实有一半的责任在她,是她没能管住嘴。大哥兴冲冲的告诉她,将来要把水泥坊的股份给她做嫁妆,可她却说,自己就是最好的嫁妆。
这太过大逆不道,也不太过惊世骇俗,不怪大哥会翻脸。可是私底下,林默觉得自己没说错,她又不是待价而沽的货物,不需要用钱财来衡量。一穷二白的书生可以凭学问娶到妻子,她为什么就不能凭武艺寻到丈夫呢?
只是自己学的本事,真如大哥说的,只是花拳绣腿的样子货吗?
林默伸手摸了摸掌心,她的手上已经长出了厚厚的茧子,不过跟寻常渔家女不同,她的茧子不是捏针补网,处理海货生出的,而是持着手|弩,握着短棍,跟所有操练本事的男子一样磨出来的,如今已经不怎么留血了,只是厚厚木木的一层。
她努力的还不够吗?为何帮主还不愿让她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