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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考试要交二百文钱的报名费,还要去里长那里写个文书,证明身份。”
听到前半段,谢氏都心动起来。
她只有一儿一女,儿子许崇文如今在学堂里念书,但女儿许雪却一直呆在家里。因伯父许永增是秀才,许雪倒也识得个字,小时候是跟着许熙一块儿念的书。谢氏是个疼爱儿女的,一听县里有这样的女子学堂,便觉得送去学点本事也很不错。
可听到后面的学费,谢氏瞬间打消了念头。
他们家不穷,除了许永益做小货郎赚些钱,还有十几亩田地。这点收入,全家吃喝够了,还有点余钱能送许崇文念书,但除此之外一年就剩不下几个钱了。
虽说大房城里宅子每个月一两银子的租金都在谢氏手里,但除了给许熙付学堂的费用,她都不打算动的。许熙不回侯府,这些钱就给她办嫁妆;她要回侯府,这钱就给她带回府去。
谁知那侯府是个什么情形呢?万一吃碗饭喝杯茶都得拿钱去打点,没钱岂不是要糟?
许熙点点头,转脸看向谢氏:“婶,明儿个让许雪跟我一块儿去吧。去学堂不光能学知识,还能结交人脉。您也不希望许雪一辈子呆在这小乡村里,再嫁一个村里人吧?一辈子伺候公婆老小,围着灶台打转,遇上不好的人家还要被打骂,受一辈子穷。”
谢氏意动。
她看向丈夫,嘴里嗫嚅道:“可家里没钱啊。”
“你不是每个月给我半钱银子吗?这钱我都没花,全存着呢。我们如果能考进去,只能念丁班,两个人半年的束脩一共四两,我那里都有,尽够我和许雪两人的学费和笔墨纸砚钱了。”许熙道。
不待谢氏开口,她就摆手制止了她:“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但许雪是我的妹妹,这钱我给妹妹花,婶婶你不能拦我。再说,在学堂里学了刺绣、书画这些技能,是可以赚钱的。您不能因为想替我攒钱,就耽误许雪一辈子。刚您也听到了,学堂只收十八岁的未婚女子。等许雪嫁了人,想再去学堂里学习,人家就不收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谢氏没说话了,只看向丈夫。
许永益想了想,点点头:“行,那就这么办。”
他安抚妻子道:“这钱,就当我们借熙姐儿的。往后有钱了,再还给她就是。与其攒钱给雪姐儿办嫁妆,不如让她去学堂里学点本事。家有良田千顷,不如一技在手。有门手艺在,任何时候都不怕。”
谢氏得了丈夫这话,心里一松,点头道:“成,那就这么办。”
她看向许熙,眼里满是感激与慈爱:“熙姐儿,我替雪姐儿谢谢你。”
许熙一摆手:“谢什么,我跟她一辈子的姐妹呢。”
这话要是往日说,许永益和谢氏就只会欣慰,欣慰姐妹俩感情好,以后能互相照应。可现在许熙说这话,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不管她往后会不会回侯府,成不成为侯府千金,又嫁的是什么人家,她会一直把许雪当姐妹看待,不会因为自己乍然富贵,就轻慢疏离许家。
第11章 论如何面试
许永益和谢氏都感动不已。
“熙姐儿……”谢氏都不知说什么好。
许熙不习惯面对这些,赶紧转移话题,对许永益道:“叔,那我们明日就去县里考试。”
她想起一个问题:“女子书院是可以住宿的吧?”
许永益愣了一愣:“我没想到这个,所以没问。”
“明天一块儿问吧。”许熙道。
她想了想,招呼夫妻俩进堂屋里坐着,才看着两人道:“如果我跟许雪都进了学堂,学堂里又没住宿的地方,叔叔婶婶打算怎么办?”
两人都眉头一皱,沉思起来。
许熙不待两人说话,又道:“不如,咱们搬进城里去住吧,就住我家。”
谢氏一听就想说话,许熙连忙阻止:“婶婶您先别拒绝,听我说。”
“您看,哥哥也在县里念书,我跟小雪也在县里念书,叔叔还整日往县里跑,等于一家五口人有四口人都在县里。如果搬到城里,咱们岂不是更便利吗?何况叔叔这样走街窜巷太辛苦了,还不如在城里做点小生意。”
她看向谢氏:“我知道婶婶舍不得家里的猪和鸡。但其实养猪和鸡,既辛苦收入又不多。婶婶不如在城里随便做点小买卖,收入也不比在家养猪和鸡少,不累还能照顾崇文哥和小雪妹妹。”
谢氏还没开口,许永益就苦笑道:“可小买卖哪是那么容易做的?要有本钱,还要眼光好,入行入得准。”
这个事情,他已琢磨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并不是迂腐的人,虽说城里的宅子他不会占,但借来做点营生他是不会拒绝的。赚到了钱,他给许熙多添嫁妆就是;更何况,他们家好了,许熙也能找到更好的人家,以后也更能给许熙撑腰。
但他琢磨来琢磨去,就没想到什么能赚钱、投入少、风险还小的。
他们这样的人家,没有本钱,也承受不起投资失败的损失。所以根本不敢借钱做买卖。
许熙道:“这几日容我想一想。或能得了什么启发,给叔叔想个好营生。”
她倒不是给不出建议。只是她刚来,什么状况都还搞不清,她得做一下调查才知道哪些买卖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