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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拿到赵知微的新画后,萧圪越看越喜欢,当即就觉得给赵元勋封的官不大妥当了。
要知道赵知微第一幅画,他花了二万五千两银子才买到。这一幅却一文不给,实在不大好意思。
可给钱嘛,赵知微肯定不敢收。打赏嘛,康时霖早就替徒弟表示过不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萧圪手里也没有合适的铺面、庄子。
再者,就算有铺面、庄子,萧圪也不能赏。目标太大,这等同于赵如熙变相地拿画来跟皇上换铺子、庄子。到时候朝臣们对她的印象肯定不好,觉得她死要钱。
一幅画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时候要了皇上二万五千两银子就算了,第二幅画仍要皇上赏铺子、庄子,简直丧心病狂,完全没有感恩之心,白瞎了皇上对她和绥平伯府的恩典。
到时候不光赵如熙,便是康时霖都要被人非议。
所以无论是钱还是东西,都是不好给了。
想来想去,也就给赵元勋封个好点的官职更能表达心意了。
赵元勋原来在五城兵马司任做的杂役闲差,属于武职,没有品阶。他身体差,任武职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转文职。
可文职的七品以上的官,就不那么好找了。各个世家权贵都盯着呢,有一个好空缺就跟老鼠见了荤腥,一番明争暗斗后就把空缺给补上了。补上的人还大多数是同进士有功名的。
跟那些同进士一比,赵元勋各方面都差远了。
要光是这样,对萧圪来说也不是很难。反正天下都是他的,就算他叫吏部平空再弄个官职出来,让赵元勋进衙门光吃俸禄不干活,也没人敢多说什么,大不了被骂两句昏君。
可他还得考虑皇子们各派的势力。
因为贾家的关系,赵如熙把太子给得罪了。因为年考和绘画比赛,惹得谨妃不高兴,连带着三皇子对绥平伯的印象也不会好。要是把赵元勋送到他们所在的衙门里当官,那对绥平伯府来说不是赏赐,而是惩罚。
别赵元勋到了衙门里给人拿捏住,让赵知微着难,这就违背赐官的初衷了。
萧圪叫谢公公寻了许久,也没寻到个合试的地方安置。
大理寺这里倒是有个六品的文职空缺,张常慎极欣赏赵知微,吴宗又是赵知微的师兄,是个再好不过的位置了。
可一个勋贵,既没立功,又无功名,做个从七品就顶天了。人家新晋一甲进士最开始就得从七品做起呢,赵元勋何德何能能坐上六品官的位置?这置人家十年寒窗考上功名的读书人或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士于何地?
所以选来选去也没选到个合意的官职,萧圪就把这件事给拖延下来了。
为防康时霖着急上火,他还特意让太监到康府上把其中原委跟康时霖解释了一番。
康时霖表示理解。
这个官职一赐下去,如果没有其他机缘,赵元勋可能就要在那个衙门呆到老了。官职可能会随着资历往上升一级半级,但位置却是不大会挪动了。
如此,自然是去一个舒心的地方最好,哪怕是等上一年半载也没什么。
现在好了,赵如熙那个纺织机一出来,功劳甚大,给赵元勋封个从六品的官儿,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相比起给赵如熙自己封官,萧圪觉得,朝臣们更乐意看赵元勋去大理寺任这个文职。
尚德长公主可不觉得赵元勋被赏个六品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她今天来这里,也意不在此。
“说句不好听的话,绥平伯三、四十岁的人了,还一事无成。现在靠女儿才得了你一个从六品的官儿,这一辈子他能有多大出息?这个赏赐给了他,白瞎了。”尚德长公主道。
“我看呐,这个官职倒不如给赵知微,也免得她费劲巴拉地从县试考起,想考个举人、进士。结果即便满腹才华,也因为是个女人,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把她踩在脚下,完全没有出头的机会。”
“嗯?”萧圪听出妹妹话里有话,抬眼问道,“出了什么事?”
问完这话,他就想起:“对了,现在才考完县试吧?怎么?有人为难知微了?”
尚德长公主深谙告状的精髓。
她摇摇头:“事关科举,国之根本,我一个长公主可不敢置喙。皇兄想要知道,一查便知。”
告了状、上了眼药,这一趟的任务就完成了。
她行了一礼:“皇兄日理万机,尚德不敢耽误皇兄太多时间,皇兄回去处理政务吧。我让人把纺织机拆了运回去。”
萧圪还希望尚德长公主把纺织机忘在这里,好让他召工部的官员来看看,研究研究,看看这东西对大晋的影响有多大,别的地方能不能借鉴一二呢。
听到尚德长公主还一心掂记着把纺织机拉回去,他只能作罢。
他还有政事要处理,抬脚往外走:“行,那我过去了。”
回到大殿,他就吩咐谢公公:“去查一下,看看京城府尹那里的县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尚德那样说。”
谢公公刚才也是跟萧圪一起去看了纺织机的。尚德长公主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
因为画的缘故,他对赵知微的好感一点也不比皇上差。为此他极为上心,特地派了两个能干的御卫去查此事。
不到半个时辰,御卫就回来了,对萧圪道:“知微居士第一场考了第一名,第二场第二名,第三场第七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