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能力啊！”
    周南泽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你不想去战斗班吗？你明明知道自己天赋很好，为什么要装？”
    周南泽不演了，站得端正，认真地说：“我还真不想去。”
    “为什么？”老师们都惊了。
    第一次看到有学生不想去战斗班，要知道，战斗班的福利多好啊。所有主城顶尖学府的保送名额只收战斗班的学生。而战斗系的毕业之后，无论是在主城执行政府部门的安保任务，还是去荒野探险获取资源，薪水都十分不菲。一个S级的强者，一次任务的报酬就能让一个小企业家眼红。
    更重要的是，战斗系的异能者在这个全民尚武的世界里具有崇高的地位，其中又以荒野冒险团的名望最高。大多数学生的职业梦想都是参加冒险团，发现一处遗迹，或是珍稀药草，博出名声。
    这也是傅浩辉这种豪门少爷削尖了脑袋也要进战斗班的原因。
    “两个原因。”周南泽伸出食指和中指。“第一，我家有钱。”
    他收回一根手指。
    “第二，我不要脸。”
    教导主任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南泽竖起的那根中指。
    周南泽发现老师的眼神有些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啊这，草率了。
    他连忙把中指收了回去。
    “所以老师你可以给我打分了吗？”
    他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影。
    三位教师也是老园丁了，愣是没见过长成这样的花朵。本着尊重物种多样性的原则，他们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开始往成绩单上写分数。
    只有教导主任还在痛惜地小声念叨：“哎，怎么就非要呆在综合班……”
    “哦，对了！”
    周南泽将要推门离开时，教导主任想起了什么。他叮嘱道：“下学期有个跨主城竞赛，我会给你报名。你假期记得多练练，不许给学校丢脸，听到没？”
    “好好。”
    周南泽含糊地应着，离开了考场。
    *
    放假之后，周南泽把空白的寒假作业往书架最顶上一扔，拉着湛默去远在郊外的种植基地。
    这个种植基地归属于一个叫南星制药的公司，他姐周北枫是最大的股东。公司最大的收入来源是人工培育的药草，专利在他和江诗云手上。
    高中之后，研究进程基本上被专业人员接管了，但周南泽还是不时来这里看看。
    江诗云比他更积极，俨然将这当成了她的事业，最新的一种培育方法就是她想出来的：给拥有些许灵性的蓝色品质安宁草播放《惊雷》，让它们不得安宁，长得更快。
    虽然十分鬼畜，但竟然很有效。
    他和湛默走进大棚的时候，恰逢江诗云蹲在一棵瑟瑟发抖的草前面，音响不停震吼。
    “停！停！”周南泽捂着耳朵叫道。
    江诗云啪地按了暂停键，有些不满：“你叫什么，我正变量研究呢。”
    “您能不能对草多一点善心？”周南泽抖了一下。
    江诗云没理他，目光投向湛默，笑起来。
    “你就是湛默吧？周南泽经常在聊天里提到你。”她走过去伸出手：“我是江诗云，这货的发小。”
    湛默看了看她伸出来的手，凝滞片刻，才轻轻握了一下。
    她说：“照顾这货，辛苦了。”
    周南泽立刻翻了个白眼：“什么叫‘这货’，我还在旁边呢！”
    湛默认真地回答：“没有，是他在照顾我。”
    周南泽得意洋洋：“听到没，听到没，发小？”
    江诗云呵了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谈起她刚接到的邮件。
    “大触，我最近收到一封北安大学附属植物研究所的邮件，想和我谈保送的事儿。我猜你也有？”
    周南泽拿出手机翻了起来。
    江诗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点开邮箱，上面鲜红的999 引人注目。
    “你是有多久没看邮件了？”
    “找到了。”
    周南泽看完，再往下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北安大学附属植物研究所的保送邀请函、优秀中学生奖学金通知书、盘宁城的法制节目采访邀请、甚至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百大优秀少年、药理论坛金奖……
    “等等，这些奖项怎么回事，我从来没参与过啊？”周南泽一脸懵逼。
    “可是我参与过啊！”江诗云恨铁不成钢。“你仔细看看，这些论文你都是二作，因为我拿了你的数据。”
    周南泽这才想起，江诗云似乎问过他能不能用他的记录发表文章。
    “你真棒！”他不由得赞叹道。
    江诗云：“……”
    “所以说，我在学术圈出名了？”周南泽后知后觉。
    “算是吧，起码北安大学这方面的教授可能都认得你了。”
    他们在田坎边坐下来，一起喝冰阔洛。
    周南泽问：“对了，期末考试的时候，我教导主任说下学期有个什么跨主城竞赛，他还给我报了名，你知道那是什么竞赛吗？”
    问这话时，他看向湛默，后者对他点了点头。住在一起这么久，周南泽基本能翻译出湛默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他也被报名了。
    “你连这都不知道？”江诗云举着可乐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