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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有人觉得那个女人太可怜了,想去帮忙,结果又被男的骂,说帮忙的人咸猪手,看上了他老婆,说他老婆红杏出墙我他妈也是无话可说。
反正隔了几天,就有新闻爆出来,说发生了杀妻案。我当时还没多想,后来新闻里放出来,那个死者,还有凶手的照片,我就突然想起来,当初的事情。
唉但是我真的不想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你们能明白吗?这和我有个屁关系!
我跟那一家人非亲非故,就是他们出门路上,我给他们结了个账,然后就有个人因为我对她笑了,就死了?这也太无理取闹了吧。
反正后来警察也没找过我,我也不敢主动提及这件事情。
说着,超市收银员就叹了一口气,露出一脸苦笑,他看看小男孩,语气古怪地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没想到那就是你妈妈去世的那一天。他又对着其他人说,你们能理解我的吧?
哪还有什么任务者有时间理他?
在他这一长串话里,显然串联起了许多的信息。
小男孩的父亲一直怀疑他的母亲出轨。为了弥合夫妻与家庭关系,死者选择在这一天,与丈夫、儿子出门游玩。
然而当他们开车来到一个服务区休息,并且购物的时候,因为妻子与超市收银员的说笑,所以丈夫对妻子的出轨已然深信不疑。当天回去之后,他就在暴怒之中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小男孩的噩梦,不仅仅有象征着母亲死亡现场的黑暗卧室,还包含了停车场、公路、服务区等等的意象,恐怕就是因为,这是他的母亲的
死亡之路。
直播间前,徐北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曾经知道,或者说,至少是有所了解,一些扮演者所拥有的剧本。
不管是一些闲言碎语的杂谈,还是来自任务者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他总是听闻过一些。
但那都不过是隐隐绰绰的传闻,更加类似于真的吗?对啊,就是这么惨啊。这样的对话。
他对于这些噩梦,有所概念,却并不非常清楚地掌握。
但是直到此时。
当他拥有一个直播系统,这意味着,他至少是可以从旁观者的角度,清楚明确地了解到整个噩梦的发展。
而他似乎低估了,噩梦中所蕴藏着的恶意。
他希望噩梦是虚假的,是剧本而非真实。他真诚地希望。
但是对于扮演者呢?
对于很多的扮演者来说,窄楼以及这些噩梦就是他们的人生了。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他们开始认同自己NPC的身份,他们开始认可主脑赋予他们的角色。他们开始真正成为,那个剧本中的角色。
如这个黑衣人。他或许就真的认为,他是那个妒火灼心、直接杀死了自己妻子的那个男人。他就是那个拿着大砍刀,在儿子的噩梦中追杀着所有人的黑衣人。
他已然成为了那个杀人狂魔。
那么,剧本中的悲剧,就不再是虚假的悲剧,而是真实的。
如吴伸那样,并不愿意在真的将六岁的小女孩做成玩偶,并不愿意入戏、真的去做一些违背道德良知的事情,并不愿意遗忘他事实上只是一个,困在游戏中的扮演者的人,终究是少数。
而如戴无这样,活得乐观而无畏,甚至自得其乐的扮演者,就更加是少数了。
徐北尽在窄楼中浑浑噩噩、冷眼旁观多年,他实在很难像现在直播间的观众那样,一边感叹小男孩的家庭悲剧,一边又用这不过是一个游戏的设定,来安慰自己。
他根本做不到。
他总是困倦地半睁着眼,尽管五官英俊,可是黑眼圈又很浓重。他总是一副睡不醒,又或者从来没睡过的样子。
他总是在发呆,好像思绪空茫到了极点,多动用一下大脑,就要困得长睡不起了。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窄楼中的人类就要完了。
他们就要完了。扮演者、任务者,所有困在窄楼中的人类,他们,就要完了。
徐北尽默然坐在那里。
他想,似乎是林檎送给他的饮料起了作用。他的思维如此活跃,以至于他想起了一些他根本不想去思考的问题。
嗯,果然不应该和林檎打架。
徐北尽慢慢放掉了那些想法,就如同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他放松下来,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因为林檎就坐在不远处,所以他小心地让这个哈欠显得更文雅一些。
直播间里,观众们仍旧刷屏一样地讨论着小男孩与他的母亲的遭遇。
明明只有四名观众五名,又多了一位新的观众,虽然他没关注徐北尽的直播间但是他们却在直播间的公屏上刷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徐北尽看了看他们的弹幕,没发现什么重要的信息。刚才的一连串想法让他有点提不起精神,不过他还是继续当着一名合格的主播,或者说,导播?
至少他努力在为观众们呈现出更好的视角与镜头。
对于任务者来说,他们的反应更多集中在,超市收银员透露的这些信息,究竟有什么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