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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个噩梦也没什么了解。刚才我们看到窗帘动了一下,但是窗帘后面没有藏着人,门窗也都关着。这可能是有鬼,也可能是
他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和想法说出来。相反,他说:一切皆有可能。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同意他的看法:噩梦才刚刚开始。
不知道这个噩梦会是什么样子啊。
会像之前两个噩梦一样,真结局的条件特别苛刻吗?
徐北尽的目光落在这些弹幕上,又落在画面右侧那一长排的场景上。
洛科公寓。
他微微失神。
主播安静了下来,不过外面商业区传来隐隐绰绰的音乐声和笑闹声,让直播间里并非全然的沉寂。观众们也不在意,他们看向直播间画面上,那名女性任务者的行动。
她的名字是蒋双姊,她有个妹妹,名为蒋双妹。她们是双胞胎。
在很多年以前,可能是这对姐妹刚刚来到窄楼的时候,她们凭借一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属于双胞胎之间独有的默契与直觉,找到了彼此。
自那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分离过。
在窄楼中,其他人很难像她们一样信任彼此、依赖彼此,尽管这样紧密的关系,似乎也没有给她们的噩梦之旅带来太多的好运。
她们在窄楼的底层,以及稍微高一些的楼层来回周转。每每欣喜地去往更高的楼层,就在不久之后打出坏结局,不得不返回窄楼底层。
许多的任务者拥有与她们同样的命运,因此她们也如此那许多的任务者一样,不甘心自己的平庸和那灵光一闪之下才得来的偶然真结局。
她们不断地进入噩梦,希望能够证明自己又或者,希望能够实现,去往更高更高楼层的野望。
真、普通、普通、坏、坏、真、普通、坏
就好像是什么循环往复的魔咒一样。
于是某一日,当她们再次回到窄楼的底层,蒋双妹对她的姐姐说:姐,我们可以停一停吗?
双胞胎的默契,让蒋双姊能够领会自己的妹妹在提议什么。
她累了。她不想再进入噩梦之中,至少那个时候不想。
于是,她们一停就是好几年。
那还是徐北尽的名字在窄楼底层任务者中如雷贯耳的时期。疲惫的姐妹两个压根没去参与这桩当时的热闹事儿,她们辗转于那些堕落的任务者们才会去的热闹集市、酒吧、狂欢夜晚。
一部分任务者在噩梦中艰难求生的时候,她们与另外一部分任务者沉迷于欢笑、放纵与自甘堕落。她们不再考虑那些噩梦了,也不再考虑,窄楼是什么、外面会怎么样、他们是否可以离开窄楼这样令人苦恼的问题。
唯独递到唇边的酒精,和那些狂乱的、纵情声色的夜晚,显得格外真实起来。
那就像是一场美梦,而美梦终究会醒。
这些时日里,窄楼里出现了一些异动,不少人的心思都活跃了起来。
那可能是更高的楼层传递下来的半真半假的消息,就像是那张谁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可以从噩梦中强退的诡计卡。
也可能只是一些旧有的传闻,混杂了噩梦里的混沌迷蒙的流言,就变得更加不清不楚。
总之,即便是蒋双姊蒋双妹,都在一些狂欢的场合里,听闻有人在说说,有任务者成功逃出了窄楼。
真的吗?可是既然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能有消息传出来?
假的吗?可是就像他们相信永恒崩溃的噩梦并不代表着死亡一样,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个传言。
于是,就连一些堕落了许久许久日子的任务者们,都从酒精和其他一些糊弄心智东西的世界里爬了起来,洗刷干净自己的大脑,摩拳擦掌地想要去更高的楼层一探究竟。
蒋双姊蒋双妹也不例外。
她们甚至比其他任务者行动得更早一些。她们听闻了亿万富翁已经成功去往更高楼层的传言,于是迫不及待地在第二夜就行动起来。
她们认识丁亿。准确来说,当初,她们曾经和丁亿一起抱团。三个姑娘,总是更容易信任彼此一些。
而后来,当丁亿兴奋地和她们分享那张,她从噩梦结算池中抽出来的道具卡的时候,三人就开始了默契地分道扬镳。
此后,丁亿在窄楼底层安逸地做她的亿万富翁,而蒋双姊蒋双妹继续在底层与稍高一些的楼层来回游走。再往后一些,她们停下来之后,甚至亲手从丁亿的手中接过酒杯。
但是青色头发的女人和这对双胞胎姐妹,谁都装作没有认出对方的样子来。
现在,丁亿去往了更高的楼层。而这对姐妹,也在谁都没有明说的情况下,默契地在第二天的夜晚一起走出了家门。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噩梦了,不过一些基本的技巧还在。此时,蒋双姊就在这间公寓里搜索起来。
几分钟之后,她站定,又一次皱起了眉。
什么都没有。
与其说这间公寓是真正有人居住的房间,倒不如说是空空荡荡的酒店。的确,有生活用品,但是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衣柜里没有衣物,冰箱里没有食物,就连浴室里,都没有任何毛发与纸屑。所有房间都空空如也,干净得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