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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疯了。
这是医生在回到医务室坐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的脾气有些暴躁直爽,说话的口气总是带着呛人的意味,但是从他主动将误入博物馆的两名游客带回自己的医务室的行为来看,他本性应该是一个好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丁亿问,我们刚才遇到了一个老人
你说老馆长?医生哈了一声,真不可思议,你们居然还能从他的手底下逃出来,而不是被他带着,不得不把整个博物馆逛个遍。
所以这就是他疯狂的地方?
他觉得这座博物馆,记录着人文、历史之类的东西,所以,人们都应该来逛逛,都应该知道这座博物馆里都有些什么藏品。男人冷笑了一声,不是我说,正常人谁天天逛博物馆啊?
他说话的时候,贺淑君一边听,一边看着这间医务室。
小巧,不过仍旧保持着干净,只是物品有些凌乱,看得出来这个房间的主人对这里并不上心。
她忍不住岔开了话题,问:你刚才去外面做什么?
男人冷笑着:这就得提到老馆长疯了之后的新规矩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硬邦邦地说,他要求每一位员工,每隔一个小时就到一楼大厅的接待处那儿,汇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觉得没有人来参观博物馆,一是因为旅游部门、交通部门那边不够用心,二就是因为我们这些员工不够专注。其他员工也跟着他一起疯。
你们要是往博物馆里头走,总共有几十个员工就等着带你们参观呢,这可是他们的业绩。
医生用格外讽刺的语调说着。
贺淑君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奇怪:照这么说,这个博物馆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性?
没有危险性?医生翻了个白眼,我就这么说吧,这地方进得来出不去。如果你们想出去的话恭喜,老馆长的一万道博物馆知识考题正等待着你。
如果答不出来呢?
你就会被老馆长认定是没有用处的废物,记忆力可以和一条鱼媲美的垃圾,然后被这座博物馆永远囚禁,直到你答的出来那些题目为止。
贺淑君目瞪口呆地问:囚禁?!
是啊。医生说,博物馆后面一群人就在那儿背书呢,你想去看看吗?
贺淑君缓缓摇了摇头,一时间有点恍惚。
这年头连逛博物馆都要开始背书了?
丁亿问:我听老馆长说,最近博物馆正在转移藏品?
她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对这条信息耿耿于怀。
听到转移藏品的事情,医生骤然沉默了片刻。随后,他像是突然回过神,便说:是啊,确实是在转移藏品。
为什么?
现在这么多疯子。医生说,这座博物馆里确实有不少珍贵的藏品,所以老馆长主动提出来,要把藏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硬要说的话,之前博物馆后面,那群被囚禁的人,莫名其妙溜出来一个,然后把某个珍贵的瓷器还是什么其他东西,打碎了,多半是故意的。
这件事情肯定把老馆长刺激到了,所以他才开始转移藏品。
丁亿点了点头,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贺淑君看他们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了,就忍不住问起了别的事情:所以,博物馆里除了你,还有别的人没疯吗?
医生说:我不知道。我在外面也是装疯的。老馆长疯得厉害,只要谁不听从他的话,就会立刻开始惩罚措施,惩罚就是做题、背书就算想从这座博物馆逃出去,也没有办法。
反正我是怕了他了,就干脆顺着他来。我只是这里的医生,不需要做什么,每天签个到,定时打卡上班下班,汇报一下一天的工作也就行了。反正老馆长也明白,现在没有游客过来,我天天就是这么闲。
其他那些员工说不定也和我一样,当然,负责展馆的那些人除外,他们肯定是疯了,被老馆长带着,疯得要命。我劝你们别去和那伙人接触。
如果真的有清醒的人那估计就只有那些负责转移藏品的人了。
贺淑君狐疑地问:负责转移藏品的人不就是博物馆的员工吗?
不,也不全是。有些是保险公司的人,还有运输队的人,还有几个负责清点藏品的博物馆员工。医生解释说,总之,我每隔一个小时出门汇报工作的时候,就能够遇到那几个人。
我觉得他们还挺清醒的,一直愁眉苦脸。
愁眉苦脸就是清醒的了?
哈,那你们是没看到其他的那些疯子。整天就是我爱工作,工做爱我。像那些因为转移藏品而烦得要死的人,才是清醒的人。
贺淑君嘴角抽了抽,一时间无言以对。
她居然觉得这位医生说的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