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素，莫要妄自菲薄，你都没有测，怎知自己资质平平无奇？若真资质平平，也不会与天字号十德令结缘了。”
    天权剑派的涵虚真人这么暖的吗？
    澜灵素心下有点感动，自己与他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咸鱼又丧气的陌生后辈，而这位慈祥的老人家竟还不厌其烦地给她灌鸡汤，让她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不分是非黑白攻打玉露宫。
    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她觉得除了探听他们对付玉露宫的消息之外，还得想办法查一查其中的因由。
    带着复杂的心情，她终于鼓起勇气走进了那绚丽的大舞台。
    才刚站稳，脚下太极就突然闪起亮光，不仅如此，与此同时，周围的十道剑光也在不停地闪烁。
    这一瞬，真的像极了蹦迪大舞池。
    要是再来点动感音乐，气氛一到，人都要控制不住扭起来。
    澜灵素心里慌极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只能望向慈祥的涵虚真人。
    而涵虚真人这会子神情却不再是云淡风轻的淡然，而是拧起双眉不知在想什么。
    澜灵素更慌了，心中惴惴不安，更是害怕这太极阵已经测出她是玉露宫的人了。
    那真这样的话该怎么好？
    反正打死都不能认，认了就完蛋，毕竟再精密的机器也有出错的时候，抓住这个点反击。
    心里头周密计划着，忽然间，那十道剑光都不再是竖直垂立在太极阵周围，而是有的开始转圈，有的在颤抖，还有的就直指向她，一副要刺死她的样子。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肯定不是个好预兆。
    还不等她纠结究竟要不要出阵的时候，一股霸道的劲力就从背后袭来，直接将她踢飞出去。
    太极阵居然把她给踢了出去！
    踢！出！去！了！
    这一瞬的认知让她感到绝望，承包天权食堂的希望，似乎也像是泡沫被踢散了。
    闭上眼，不敢去面对自己的未来。
    但等了好久，并没感觉到身体撞落在地面的疼痛，而是又另一股力量，将她托着。
    “唧……”
    身下传来细细的叫声，澜灵素猛地一惊，她不能消沉，要振作。
    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见。
    大概是刚才太极阵的光太强，晃了眼，等过了好半晌，她才看清东西。
    这时候太极阵和那十道绚丽的剑影已恢复成她初见时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可惜，可惜，可惜了。”
    涵虚真人惋惜地叹了几声，澜灵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木讷讷地站在那里，等着接下来的“判决书”。
    “明明是十全感应，却倒逆自戕，反倒成了十德篡乱，实在是可惜……唉，这可叫人如何决断？”
    “……”
    听……听不懂……啥意思？
    但好像并没测出自己是玉露宫的，澜灵素松了口气，身份没有暴露，可真是太好了！
    “贫道阅人无数，所见有剑意者也不过寥寥十余个，其中有多重剑意者更是凤毛麟角，更别说十剑便同时响应，十德俱全。但身具多重剑意者往往又根基浅薄，资质不佳，难成气候。数百年来，只有本派掌门一人兼有五种剑意，却诸般精通，终成大气。承祯倒是有九种剑意，资质卓越，但是……”
    话到此处，他忽然戛然而止，惋惜地一声轻叹。
    这反倒是引起了澜灵素的注意，不由抬眸看向涵虚真人。
    瞧出她眼中的懵懂和好奇，涵虚真人说道：“你虽有十全根骨，但是十剑却不随心感应，明明没有外力施加，反而自乱阵脚……唉，或许天妒奇才，十全的根骨终究只是枉然。”
    澜灵素从没想过自己以后能有多大的修为，所以眼下就算知道是有瑕疵的十全根骨，倒也不觉有什么可惜。
    “真人，没关系……嗯，上天给什么都是恩赐，说不定还能换条路走出一片新的天地？”比如，我有精湛的厨艺！
    “你有这等淡然心性倒也不错，日后悟道，或许诸般便能融会贯通，将来成就如何也难说得紧。好吧，从现在起，你就是天权派弟子，属灵字辈，既然你名字里原本就有，那便不用改了，仍叫做灵素吧。”
    涵虚真人望着她捋须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
    澜灵素有点懵，不对啊，不该是这样的发展模式，她还想承包食堂呢。
    要不要继续和涵虚真人再唠一会嗑？
    理智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人也不能得寸进尺，得懂得审时度势，见好就收不是。
    佯装欢喜地拜谢之后，便由之前那中年男子领着出去了。
    “恭喜姑娘，哦，现下该叫灵素师侄才对。”
    他可是在角落里目睹了一切，澜灵素不敢怠慢，当即嫣然还礼：“还没请教前辈如何称呼？”
    “哈哈哈，我早来三十年，忝在承字辈，姓曹名承福，以后有人在时便叫师叔，无人时大可随意。”
    那就是得叫“师叔”，这个规矩她还是懂的。
    当下十分乖巧地叫了声“师叔”。
    曹承福很随和地笑笑，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石阶：“灵素师侄，承祯师弟已在那等你许久了，你快去吧。”
    澜灵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就看到那霜白的道袍迎风猎猎，徐承祯手提三尺青锋，眸光沉肃地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