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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听见这话,在场不少人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因为那些官员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能想到。
而看见这一幕,就连一旁助兴的曲艺班子也下意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以至于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原本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园子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主座上的彭家人。
彭承弼暗道一声果然的同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夫人,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敬佩。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因为要不是老夫人提醒他,他还真不一定能觉察到元平帝的真实意图。
想到这里,彭承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怕什么,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所以不管这件案子再重审多少回,结果都只会是一个。”
听见这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没错,现在证据都已经被彭家人毁了,就算刑部再怎么审,也不可能把事情真相查出来。
所以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场的人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
只能说不愧是彭家,光是这份先见之明,就足够他们拍马难及了。
不仅如此——
只怕就连元平帝事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中连皇帝都被他们压制了的感觉……
嘶!
他们不禁相互看了看,然后就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升起的那股隐藏不住的兴奋。
而且他们忍不住去想,要是他们能一直压制皇帝,是不是也能实现宋朝时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的宏愿。
想到这里,他们更兴奋了。
即便是下一秒,就有一队官兵冲了进来,他们脸上的兴奋也没有褪去半分。
而看着那一队官兵,彭承弼更是不慌不忙道:“就不劳烦你们动手了,我们自己走。”
更别说其他彭家人了。
以至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去刑部蹲大牢的,而是进宫领赏的。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事情可能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第二天,直隶清吏司在刑部衙门重审二公主遇刺一案。
彭家人到了之后才发现,到场的不仅仅是之前负责主审这一案件的三皇子和五皇子,还有那些没有资格上朝的中低级官员,就连其他三位皇子包括二公主也到了。
以至于放眼望去,左右全都是黑压压的乌纱帽。
不仅如此,公堂的四面都站满了带甲的军士,看他们的穿着,正是宫中的禁军无疑。
元平帝能不知道,就算他们现在再怎么审,也改变不了案子的结果了吗?
那他们为什么还敢召来这么多官员旁听。
所以那些彭家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们很快就又冷静了下来。
还是那句话,他们都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清理干净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所以想想也知道,元平帝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最后只会是自取其辱。
想到这里,他们就又笑了。
而下首桌子上的萧参的心情此刻却不是一般的复杂。
一方面他并不希望二公主遇刺一案闹大,毕竟眼下北边的残元正虎视眈眈,朝局要是再乱起来,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另一方面,作为一名刑部官员,作为一名臣子,他当然也不希望这件案子最后以二公主的冤屈无处申诉而结束。
所以在方言钦提出重审此案的时候,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还算靠谱的五位皇子,在这件案子里的表现,一个比一个不堪。
反倒是他不怎么看得起的方言钦,至少表现出了一个身为人的担当。
想到这里,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看向了主座上脸上盖着一本《大乾律》,靠在椅子上,似乎是在假寐的方言钦。
坐在萧参对面桌子上负责记录口供的谢温纶适时提醒道:“大人。”
主座上的方言钦这才有了动静,他拿下了脸上盖着的《大乾律》,扫了一眼下方的彭家人,而后眉头一挑:“堂下之人,为何不跪?”
听见这话,彭家人眼中嘲讽更甚。
所以元平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摆出来这么大的阵仗,却又派了个废物点心来审理他们。
但是他们面上却不显,只见彭晗昱不卑不亢地说道:“回赵王公的话,下官乃太常寺少卿,下官之父乃户部尚书,下官祖母是皇上钦封的一品国夫人……,按《大乾律》,下官等都是官身,受审时不仅不需要下跪,还应该给我们准备一把椅子。”
而看见彭晗昱,身上盖着薄被,全靠着椅子支撑着身体的二公主的眼睛果然就又红了。
方言钦却笑了:“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彭郎君,光是这份从容不迫,就足以碾压绝大多数人了。”
彭晗昱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说道:“赵王公谬赞了。”
哪知道下一秒,方言钦就话音一转:“不过,本公什么时候说的是这件事情了。”
什么?
彭晗昱一愣。
只见方言钦往椅子上一靠:“本公说的明明是你们见了本公却不行礼的事情。”
然后他直接转头看向谢温纶:“按照大乾律,下官见了上官,该行什么礼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