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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山还以为苗蓉蓉是对这个严肃的老村长有些害怕,赶紧站到了台阶上,主动说起了他们的来意。
没听两句,村长便打断了顾舟山的话。
他终于走出了门槛,在稍微明亮些的光下仔细看了一眼顾舟山,以及他身后高高的桓峰,才扭过头走回了屋子里。
老村长的情绪看起来比之前倒是和缓了许多:“进来吧。”
这房子外头看起来不觉得,里头的装潢倒是气派威严一些,颇有种干部的风格。
也许是没有多余的办公地点,又或者是图方便,这房子的一楼就放了几个正正规规的桌椅板凳,墙上贴了一些履历,也就勉强当做办公室来用了。
老村长走到了最里面的桌子旁,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直到他们所有人都踏进了房间,才张开了笑脸:“刚刚我跟村长还说起你们呢,要不是你们去了一趟河边,我们都不知道桥都被涨的河水冲垮了,这可怎么办哟。”
顾舟山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哪还会回来找你们,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坐。”村长对着顾舟山和桓峰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两章板凳。
顾舟山看着一旁一直站着的老板娘以及没有其他位置可坐的苗蓉蓉,挠了挠头,并没有坐下。
因为感觉到村长对苗蓉蓉并不是太友好的样子,顾舟山只能自己说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村长,村子里除了桥那边,还有其他路可以离开吗?还有,在我们住的地方有个,嗯,脾气不怎么好的老人,她似乎跟一个叫做张丹英的人有关系。不知道这个张丹英,是什么人?”
他纠结了一下,并没有说出疯疯癫癫四个字来形容那位老太太。
要是这老村长跟那个老太太关系还不错,那话一说错,结果可能就不太一样了。
还好的是,这个湖水村的村长看起来也不满那位崔老太很久了,他哼了一声:“你们说的,是那个疯婆子吧。怎么,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顾舟山便把之前崔老太和周由之间发生的争执简单说了一遍。
老村长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也不怕你们笑话,村头那个崔老太,早就疯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苗蓉蓉习惯地追问了一句。
但那老村长又闭上了嘴,狠狠地朝她瞪了一眼。
一旁的老板娘倒是走到她身边来,拍了拍她的手急道:“你这丫头,大老爷们儿说话呢,你插什么嘴。乖乖听着就是了!”
哈?
这什么老封建的思想?
苗蓉蓉一脸莫名其妙地被拉到了远处。
屋内的两个女性都走远去了,老村长的脸色才又一次缓和下来。面对顾舟山和桓峰的老村长,与面对苗蓉蓉的他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张丹英……”老村长叹了口气,终于说起了正题,“其实是崔老太的儿媳妇。”
“她还有儿子?”顾舟山有些惊奇。
毕竟听老板娘和崔老太对骂的时候,老板娘可是说她是个孤家寡人,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穷乡僻壤里。
然而,那个崔老太原来是有儿子和儿媳妇的吗?
老村长哼了一声,很不高兴的样子:“她那儿子,有跟没有差不多,三十年前就离开这个村子了,这么多年来,连个音信都没有。”
“不过这也是那崔老太自作自受。三十年前啊,她嫌弃她那个儿媳妇生不出孩子来,而且还一直往外跑,抛头露面忙活着她自己的什么……‘事业’。这个崔老太,就觉得这个儿媳妇不安分,在外偷汉子。”
说到这个地方,老村长似乎陷入了回忆,停了下来。
顾舟山听得认真,赶紧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老村长沉吟了一会儿,快速地略过了中间的过程,只讲了结局,“崔老太说她那个儿媳妇偷汉子,不能要,就把她沉到水里去了。所以她儿子也离开了这个村子,再也没回来过。”
顾舟山皱了皱眉头:“你是说,张丹英死了?”
这得是三十年前的事情吧?
这个崔老太的儿媳妇,张丹英三十年前就死了,那肯定不会是周由的母亲了。
她们两个人的名字以及长相,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老村长摇了摇头,“自那以后,崔老太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因为村子里之后还出过几次事故,她便觉得是张丹英死不瞑目,找她报仇来了。之后,她还请了好多道士来做法,甚至听信神婆的话,用张丹英亲人的血做了个什么……反正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简直是胡闹!”老村长说起往事,气得吹胡子瞪眼。
顾舟山却在意起另外的事情来。
听这个村长的意思,三十年前的崔老太,曾经请过很多道士来做法?
所以那些在河边枯叶堆里的,老旧的残破的符纸就是这些法事遗留下来的东西吗?
那么村子后头的那条河,就是把崔老太的儿媳妇,那个一样叫做张丹英的女人沉水溺死的那条河吗?
那么,那个用她亲人的血做的东西,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顾舟山趁着老人家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的间隙,赶紧问了一句。
“那玩意儿,就是些神神叨叨的人搞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是能镇压恶鬼的灵魂,我看都是胡说八道。我记得就埋在河边的,但那个地方,好久没人去过了。”老村长挥了挥手,面色不愉,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