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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添亦站在门口,一脸狠戾地问:“你是谁?”
离荣师承昆仑山,并非宗派之人,寻常子弟不认得他们也正常。离荣双手抱拳:“在下离荣,先师乃昆仑连山真人。”
“没听过。赶紧从我家祠堂滚出去。”
离荣没动,眉头一紧:“这里有古怪。”
“哪儿来的野小子!”
江添亦上来就出招,一掌向余殊劈来。
只是两人距离隔得远,他还加上了小跑的动作,余殊无语:敢情那些古装片里的打斗场面都是靠后期加速完成的?
按照导演讲解的点,余殊避开江添亦第一回 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打戏拍摄点到为止,江添亦却屡屡有越界的意思。
余殊一边退让,一边根据灯光闪避到合适的位置。
稍一分心,他跳起来躲时,侧腰被踹了一脚,余殊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卡!”
一叫停,邓祺立马跑过来扶余殊。
余殊腰上倒不痛,这一下却也摔得结实,只能借力站了起来。
江添亦这一脚踢得重,不像是无心之举,要不是他反应快,真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那就不是摔个屁股蹲的事了。
到那时,江添亦也大可像现在这样做样子先发制人。
“你没事吧?”
关切的眼神恰到好处,比刚刚对戏时浮夸的狠戾不知好了多少倍。
余殊提唇一笑应付了下。
邹立辉若有所思地看了江添亦一眼,没工夫搭理这些小动作,对余殊严厉道:“不吊威亚身体就这么重?你不是学跳舞的吗!你是天地灵力汇聚而生的神,跟个小喽啰打架要有那种游刃有余的自信,主导权看似在他,实则在你,明不明白?”
边上神态自若的江添亦被一句“小喽啰”气得面色极度不自然。
余殊倒是没在意这些,认真听讲,态度端正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邹立辉对这个带资金组的小艺人心里是有成见的,演技只能算不出戏,还没拍多久就给他惹了麻烦、拖延剧组进度。
见余殊态度比以往好得多,吃了亏也没发作,打戏前的场景发挥都很自然,邹立辉原本心里对他的成见也暂时消隐,“身上都脏了,补妆去吧。”
祠堂场景里就有化妆师,懒懒地检查了下余殊的妆发。
“头发有些松了,坐正了,我再给你绑一下。”
余殊往边上一坐,不甚在意化妆师对他的懈怠,配合地扭过头去,礼貌道:“谢谢老师。”
邓祺看出他表情里带着疑惑,挤到旁边问:“余哥,怎么了?”
余殊端正地坐着,见屋内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他,才小声问:“林放一会儿有戏吗?”
邓祺:“通告上写的,林总的戏要到一个小时后才开拍。”
余殊心里奇怪,他刚刚坐下来之前,分明远远地看见林放往这边靠。
他现在来干嘛?
然后,就见林放朝他走了过来。
余殊:“……”
林放身上似乎带着低气压,所到之处,工作人员都放低了音量,像是怕喧哗声会吵到他似的。
“身上怎么有灰?”林放看了眼余殊的裤腿。
他已经上好了妆,因为头套的缘故眼皮被往上拉了些,眼角微微上挑,比平常冷淡的样子多了分状似桃花的勾人。
一走近,余殊就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和自己是同一款。
余殊:“……”
“嗯?”
略带急切的鼻音。
余殊目视前方不看他:“拍打戏摔的。”
他饰演的是角色清新脱俗、不问尘世,心里可不能留有杂念。
“确定不是因为坐得板凳太矮,衣摆拖在地上?”
好的,杂念清零。
恰好造型师要整理衣服,邹立辉对美感要求十分高,一点点褶皱都会对拍摄时产生影响,余殊站起身配合,走到一边离林放远了些。
他边补妆边抠着腰带上挂的塑料玉玦玩,脑内回想着刚刚林放怼他的话。
小板凳?那不是刚刚没开拍的时候吗?
他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
林放留在原处,撩起长袍,坐在了他身旁空位子上。
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像是从电影片段中截取出来的。
以他为圆心、一米为半径的领地都没有工作人员经过,在拥挤的拍摄场地内为他留出了不小的空地,像是怕被林放周身的寒气冻伤似的。
邓祺从前跟了林放一段时间,没那么怕他,问:“林总您怎么不在休息室里?”
林放头也不抬道:“太吵。”
邓祺立时闭嘴,也不知道老板是嫌休息室吵才出来,还是这会儿嫌他吵。
简单修整后,这一镜重新开拍。
有了第一次的铺垫,余殊对于走位和镜头的把握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悟性高、学东西快,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邹导所说的那种游刃有余的状态。
新人演员余殊职业生涯的第一镜即将宣告成功。
如果对手戏演员没有出差错的话。
“对不起导演,我忘词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力气太大撞到道具了。”
“抱歉啊余殊,又要掐你一次了。”
“……”